夕阳西下,天边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红得血淋淋。
“香玲,你在做什么?”
循声抬起头,香玲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映出了朱凤的脸。
朱凤在笑,笑起来虽然很好看,但香玲就是不太喜欢朱凤,尤其是在朱凤害展天白挨了板子又中毒之后。
板起脸来,香玲低头干自己的活儿,随口回答:“我在缝香包。”
“你手可真巧。”
被恭维,香玲并没有露出开心得意之色,“朱凤,你柴房打扫完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朱凤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哦……还没,不过李管家让我来叫你,说有事吩咐你去做。”
“这样啊!”香玲将手上即将缝好的香包放下,站起身,“李管家在哪里?”
“就在那边。”朱凤给香玲指了个方向。
等到香玲离开后,他扭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围,确定没人后迅速将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塞进了香玲就要收口的香包里。
香玲在外面转了好几圈,也没有看到李管家,一头雾水地走回来,继续绣她的香包。
“绣好啦!”
将香包高高地举起来,香玲两只眼睛弯成弦月。
这是一个用上等蓝色绸缎缝制而成的香包,上面绣了火焰红色的花朵,还有两只翠鸟。
香玲满足地将香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不愧是番波国进贡的香料,真好闻。”
用双手捧着香包,香玲来到展天白的房间。
“展公子!”
“香玲?”
正在房门口练剑的展天白看到香玲皱起眉头。
“展公子,你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休息!”
“呃……”展天白唇角抽了抽,“我躺了好久了,再不活动活动筋骨,恐怕都快成废人了。”
“可是本来你的内力也没有了呀!”
话音刚落,香玲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对、对不起对不起,展公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看到香玲都快急哭了,展天白伸出手,摸了摸香玲的头,眼底的失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而且你说得对。”展天白长出一口气,将剑收进剑鞘里。
再怎么练剑,也是花拳绣腿,没有内力,他什么都做不了。
长睫毛垂下,展天白扪心自问:就算有内力又如何?他能打倒端木璃,杀出王府?然后呢?
凭他一个人,是能重振瑶国破碎的河山?还是能杀掉南楚的皇帝?
“若是王爷大发慈悲饶了张二,我展天白愿意一生作为王爷的奴仆,侍奉王爷左右,至死方休。”
突然,展天白回想起当初他在端木璃面前发下的誓言。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不能食言!
“展公子?”
被香玲的声音唤回注意力,展天白看到香玲将手中的东西呈到他眼前。
“这个、是王爷让奴婢绣给展公子的香包。”
目光落到香包上,展天白眼底略过惊艳之色,“好漂亮……香玲,你手好巧啊!”
将香包拿起来,他微笑着向香玲道谢。
“别客气,都是王爷吩咐的,这个香包……王爷说让展公子你贴身携带,里面的香料能够帮展公子安神补气。”
“好,我知道了。”说完,展天白就将香包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这香包味道独特,不会过浓,清淡怡人,却又持久留香,令他惊奇。
将香包给了展天白之后,香玲就离开去干自己的活儿了。
此时,太阳渐渐西斜,天边的残阳变淡。
展天白仰起头,目光放远,飘向王府正门。
端木璃,还没有回来啊!
揉了揉额角,他转身回房。
不想承认……他竟然开始想念端木璃了。
不远处,朱凤躲在一棵茂盛的榆树后面,伸长了脖子往展天白的屋子里望。
时间还没到,他不能急……
屋内,展天白躺在床上,静静地闭上眼。
也不晓得是不是香包的作用,他竟然真的觉得困了。
好困好困……
眼帘变得沉甸甸,意识就这么沉了下去,大脑一片空白。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朱凤溜进了展天白的房间里。
啪!
来到床边,他在展天白的耳畔用力拍了一下手。
展天白没有一点反应,睡得很熟。
“哼!”
冷冷勾起唇角,朱凤看展天白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展天白睡相安详,肌肤白里透红,一身红色素纱别看款式简单,实则是南楚最好的绸缎庄进贡的贡品雪绫丝织成的。
朱凤一直很喜欢雪绫丝,可是雪绫丝太过名贵,即便是在王府里,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本来是留着给端木璃做衣服的,结果端木璃却命人用昂贵的雪绫丝给展天白做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