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从炎焱的嘴里喷出来，炎焱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雪月。
林雪月的手中，握着他的宝刀。
本来他是打算用这把刀屠了整个皇城，以便找到林雪月。
结果，林雪月是出现了，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然而……
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口，炎焱脚步踉跄，不自觉往后倒退了几步。
“雪……月……”
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林雪月，炎焱尊贵的明眸瞪得大大的。
映入眼帘的林雪月，虽然有着林雪月的外貌，但却又不似真正的林雪月。
至少在炎焱的印象中，林雪月从未有过如此冰冷的神情。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变得空荡荡的，宛如两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没有聚焦，更没有神韵。
一瞬间，炎焱突然有了种直觉——
林雪月的灵魂不见了。
此时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只是一个空有林雪月皮囊的人偶。
“你……不是雪月……”
炎焱声音狂颤，脑浆宛如被煮沸了，一直在不停地翻滚。
什么冷静，什么理智通通荡然无存，炎焱神情激动地指向林雪月，“你不是雪月，你根本就不是本王的雪月！”
话音未落，林雪月再一次挥刀砍向炎焱，下手干脆利落。
炎焱立刻闪身避开。
虽说眼下变成人偶的林雪月还是没有内力，一招一式的攻击性并不是那么强，但是，林雪月的力量和从前不同了。
炎焱不懂，在林雪月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林雪月拥有行刺他的力量。
从寝宫大门口，炎焱被林雪月逼得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寝宫的内部。
在炎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刺进炎焱胸口的那一刀，刺得很深，差一点点就要穿透心脏。
若真是那样，炎焱恐怕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本王会死在雪月的手里么？”
与疯狂挥刀砍向自己的林雪月纠缠，炎焱忍不住自言自语，胡思乱想。
其实……雪月很想杀了我吧？
此时此刻的林雪月，是否就是林雪月内心深处真实欲求的化身？
伤得有点重，炎焱即便是躲闪也十分吃力。
事实上，他还是有反击的余地的。
趁血流干之前，他还是可以将林雪月一击毙命。
毕竟，他拥有强大的内力，而林雪月却没有。
可是……炎焱下不去手。
不管林雪月是受人控制才变成这样的，还是打从心底真心想杀他，炎焱都没办法对林雪月下杀手。
“雪月……”
锋利的宝刀迎面劈来，炎焱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接住。
“雪月！”
忍不住喊了林雪月一声，炎焱一双睁大的明眸映着林雪月的脸。
林雪月脸色惨白，双瞳呆滞，看上去就像是一台杀人机器。
炎焱的心，疼了。
为什么林雪月会变成这副样子？
都怪他……
因为他没看好林雪月，所以林雪月才会失踪，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偶。
“雪月，对不起。”
突然一个闪身，炎焱巧妙地绕到了林雪月的身后。
咚！
对准林雪月的后脖颈重重地落下一记手刀，炎焱将林雪月打晕了。
咣啷！
宝刀应声落地，林雪月整个人也像断线的风筝似的朝下栽倒。
一伸手，炎焱稳稳接住了林雪月，让林雪月整个人倚靠在自己的怀里。
“咳！咳咳……”
鲜血咳了出来，炎焱一张脸毫无血色，身体颓然瘫坐下来。
就算自己就快撑不住了，炎焱也没有放开林雪月。
“雪月，究竟是谁把你变成这副样子的？是谁害了你？”
轻轻抚摸林雪月乌黑的长发，炎焱一边问，脑海中一边浮现出一个人——
“纳挪……”
刷的一下，炎焱脸色变了，眼神也跟着阴鸷凶狠了起来。
夜色浓稠。
林雪月刚一睁开双眼就看到趴在他床边的炎焱。
“主人？！”
蹭的一下坐起身，林雪月目瞪口呆。
是梦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雪月有种一切的一切都不够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在做梦。
他的记忆断片了，只能隐约记得他被纳挪泡在装满不明液体的大缸里。
那是实验。
他将会变成纳挪的人偶，受到纳挪操纵。
可是……
“我这是……回来了？”
看到熟悉的寝宫，看到熟悉的炎焱，林雪月热泪盈眶。
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回来的一天。
他以为他会死。
就算身体不死，灵魂也还是会死。
“雪月？”
林雪月的呜咽声惊醒了炎焱。
“你感觉怎么样？”
看到炎焱坐起身，林雪月瞬间呆若木鸡。
“主……人……？”
两只眼睛瞪得滴溜圆儿，林雪月缓缓伸出手，手悬在半空中，僵直的指尖不敢触碰炎焱的胸膛。
炎焱的胸膛缠满了绷带，雪白的绷带上还隐约可见殷红鲜血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