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卓,我想跟你一起回南州。”
“你的伤还没有好,还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我这次回来就是专程看看你的情况的,刚刚你的老师跟我联系过,说我给的《虚劲辅纲》效果神奇得很,让我再回去指点指点……恩?你怎么了小静,这样瞪着我干什么?”
闾丘静只听到韩卓说专程回来看她,后面的话一概没听清,两只大眼睛眨了眨,浓情蜜意得盯着韩卓脸上看。
韩卓被她瞪得有些不自在,故意说另外一事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你老师还说了一件事,天脉在江州发生了叛乱。”
“什么?”闾丘静身子果然震动了一下,额头眉心处一道淡紫色的闪电一现即过,“那我哥哥呢,我哥哥怎么样?”
韩卓微笑道:“你哥哥没事,而且简老爷子已经为你哥哥申请了一个合法的名义,闾丘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带着剩余的天脉部众回到昆仑。”
“真的啊,那太好了,天脉那些人离开昆仑就像鱼儿离开了水,要是再晚一些,他们全部要躺在岸上翻白肚皮了。”
“哈哈。”韩卓大笑起来。
闾丘静从怀里把韩卓送给她的那个罗盘拿了出来,说道:“你送我的这个东西真是个好宝贝,像一个吸铁石一样,把紫冰里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抽取出来。”
“恩,我感觉到了,你现在已经是炼气第二重天了。”
“啊?炼气?第二重天?”
“嗯,这是根据我自己的功法定的等级,你哥哥现在大概是炼气第一重天中段。”
闾丘静嘻嘻一笑:“那我的境界比哥哥还要高啊。”
“是的,不但比你哥哥高,虽然功法不同,但如果硬要排一下的话,恐怕比你老师还要高,不过你哥哥的功法比你的要纯正一些,”韩卓看了一眼身旁巨大的昆仑紫冰,“可能是因为一直受紫冰灵气熏陶的结果吧。”
“管他纯正不纯正,他应该打不过我吧?”
韩卓微微笑了笑:“你境界比他高,罡气本来又煞猛得很,只论打斗的话,他八成是打不过你的。”
“哈哈哈,”闾丘静小脚轻轻一跳,结果功力所至,早已不是普通人,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才落回来,差点没撞到溶洞顶上的钟乳石,“我从小就是以哥哥为目标,这一回轮到我欺负他啦。”
韩卓见她是真高兴,额心的淡紫色闪电又时隐时现的,问道:“你现在可以控制神兵九幽了么?”
“神兵九幽?”闾丘静顿时又有些泄气,“我都怀疑冰魄那家伙是不是哄我开心呢,老说九幽在我的身体内,我怎么就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倒是他自己,不知道用了什么古怪的招式,老是没事从我的脑袋上冒出来。”
“这回他说得没错,”韩卓笑道,“那是因为九幽真得在你体内,我是亲眼看到它化作一道紫光没入你的眉心的,冰魄是它的剑灵,要出现的时候,自然也是在你的眉心了,你还不能驱使,可能还是因为修为太低了吧。”
“哦。”闾丘静鼓了鼓嘴,显得不是很感兴趣,“对呀,反正我是靠九幽疗伤的,九幽现在又在我的身体内,那我怎么就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九幽也是需要紫冰灵气滋养的,你现在不能驱使九幽,人剑不能互相供养,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等有一天你能把九幽从你的额头里拔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啊?”闾丘静噘了噘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应该……不用多久吧。”韩卓还真得没有办法给她准确的回答,按照九幽的灵力等级来说,至少要炼气第三重天才能认主,第六重天才能勉强驱使,别说闾丘静,连韩卓自己现在也才炼气第五重天。
闾丘静刚刚登上第二重天,以当前环境的灵气,这第三重天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跟得上,韩卓给她的罗盘,虽然能汲取紫冰的灵气,也如同铁石上抽丝一样,实在微乎其微。
那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不要等到他突破炼气九重天,渡了幼劫,遨游太虚的时候,闾丘静还在地球上苦熬呢。
韩卓突然看着闾丘静:“小静,从学校出来的这一段时间,你好像……有一些变化?”
闾丘静脸蛋红扑扑的:“什么变化?”
“我刚刚说你的修为比你哥哥高,比你老师也还要高,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后来又说你是因为修为太低,驱使不了九幽,也没有动静,如果换作以前那个在整天在班级里埋头苦读的闾丘静,一定急得要跺脚了。”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闾丘静抿嘴一笑,两只眼睛像两弯月牙,明媚动人,“人总是会变得嘛。”
“也许吧。”韩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能懈怠了,这条路繁深似海,我们其实还都在岸边摸索着,将来还长得很呢,我还想跟你一起渡了劫劫,畅游银河呢。”
闾丘静这时才精神一振:“呐,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了。”
韩卓斩钉截铁:“那当然。”两人相视而笑。
之后韩卓又把七宝玲珑塔现在在帝陵山的情况告诉闾丘静,闾丘静大手一拍:“这事你作主吧,我要赶紧修炼了。”
韩卓莞尔一笑,便和闾丘静告别,只在昆仑停留了一天,便转身回苏省去了。
闾丘静默默看着他离开,心里嘻嘻直笑:“九幽离不开紫冰,就把它留在这里好了,我这点小伤算什么,反正境界都已经这么高了,再调理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哈哈。”
……
一个月后,昆仑万年雪山之颠,一行人静静的在上面行走着,他们有的衣着单薄,有的甚至还穿着短袖衬衫,漫天飞雪落在肌肤上,凝而不化。
山顶上的可视度极差,这一条长龙从头往后,望不到底,只是每个人一路走来,脸上呆板呆滞的神情,竟随着攀登环境的恶化,越来越欣喜激动,似乎飘流许久的人回到故土一样,眼中甚至流出激动的泪水,落在地上,和雪一道凝成冰花。
他们大多是有些阅历的中年人,而领头的却是一袭青衣的年轻人,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神色肃冷,目光坚毅,在一块巨岩上停了下来,眼中默然望着远方。
他身后两个走上前来,覆满冰霜的脸上颤抖了一下,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不冻泉,那里是不冻泉,我们到家了,我们终于回家了,尊座,我们终于回家了。”
年轻人的眼中却没有半分喜悦,突然回头问:“向慈……和其他部众的事情,你们怪我么?”
那两个中年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说:“只是形势所迫,那些人也是没有办法,才走了不归路,同样,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受到尊座的惩治,也只能是他们咎由自取了。”
年轻人叹了一声:“我闾丘白自诩做人一向光明磊落,行事也公正严明,只有这一件事,不知到底是对是错。”
那两人更是好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尊座?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谈上您的对与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