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宋画祠始料未及的,她面露茫然,但很快镇定下来,眼神一瞟,就注意到一旁清河眼角微微上翘,露出蓄谋已久的笑容。
她心底一沉,被按压她的宫人推到在地,膝盖狠狠地磕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宋画祠忍痛,到底没有吭一声。
接而就有人为她解答疑惑。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近皇后娘娘的身子!”一旁的年老宫女尖声指出她的不是,而上座皇后却是冷声道:“宋大夫非我凌炽人士,但为何连这些规矩也不懂!”
宋画祠不解,刚想辩驳,就听清河先一步说道:“皇后娘娘息怒,这宋大夫还不知道是四哥从哪儿带回来的乡野村夫,不懂规矩我凌炽规矩也就罢了,清河以为,他是想趁机做些对皇后娘娘不利的事情!”
这罪盖的实在是冤枉而牵强,然而偌大宫殿内宫人站了无数,却是无一人辩驳。上座上皇后却是突然寂了声,似乎是在思忖。
宋画祠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清河设下的局了,她身为大夫,想要给病人诊治自然是要近身的,就算不经意被皇后拿下,也万万不会被盖上一个妄图加害皇后的罪名。
然而清河一挑破,皇后只要顺着往下想,她就算是想说也说不清了。
最怕的是这种带有嫌疑的罪名,只怕除了将心掏出来给人看,就再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人相信的了。
宋画祠沉着声开口,道:“草民不知凌炽宫中规矩,有失方寸,所谓不知者无罪,还望娘娘恕罪,但是,这位姑娘所说……”
“这哪儿是什么姑娘,这是娘娘最宠爱的清河郡主!”
宋画祠无奈,道:“好,清河郡主所说,无凭无据,此罪,草民实在无力承担。”
“强词夺理,我看你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清河面相一转,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这个人不知来历,冒然被四哥带回来,居心叵测,这样的人不得不防,要是真有什么不良的心思,放在宫里,实在是一大祸端!”
皇后至今还未开口,宋画祠琢磨不定皇后的态度,道:“皇后娘娘明鉴,今日草民奉娘娘懿旨,来给皇后娘娘诊治,却只因不知规矩向前走了几步,却被清河郡主如此说道,草民不得不冤!”
“呵,我看你想争辩到什么时候,四哥苦心将你带回来,你却是想着法给四哥添乱,也不知道四哥是怎么想的,把你这样的歹人给带了回来!”
宋画祠神情一滞,抬眸看过去,将此刻清河郡主面上的刻薄看了个底掉。
她倒是想笑了,这人看着天真烂漫些,想害起人来还是有说不完的话。
确实,今日她能在凌炽宫中得一息安然,全靠沈砚修扶持,今日这一出,也全是因为沈砚修费心给她安排那么多,树大招风,终于招来了清河郡主的红眼。
同为女人,她倒是明白清河是怎么想的,一方面是真的担心宋画祠居心不良,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沈砚修。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宋画祠都不该再给沈砚修添什么麻烦了。
是,如果沈砚修得知此事,会帮她澄清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宋画祠扪心自问,她受了沈砚修太多恩惠,却不想再给他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其实她更多考虑的还是宫中水深的问题。
凌炽皇宫的事情她到底不清楚,如若不小心将沈砚修卷进一些莫须有的斗争之中,那她的罪过就是真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