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这天,护国公府全部人马鸡鸣就都起床了,再次核对进宫的礼单、检查礼物,顾夫人被若华和木槿两个小子盛装打扮后,来到女儿闺房亲自给顾盼长眼。一番忙碌后,两人彼此都很满意,互相挽着出门,直把顾清翔看得一愣,顾盼打趣老两口说:“父亲是不是在想自己花了眼,以为多了个年青貌美的女儿了?”顾夫人掩嘴胡卢而笑,拍打着顾盼。顾清翔老脸一红,挽过老妻的手。顾盼在两人身后嚷道:“护国公今日雄姿英发啊!”然后娇笑着坐上了后面的马车。
终于到了皇宫,顾盼忍不住仔细打量,只见如同故宫一样格局的宫殿,因为住了活生生的人立马鲜活起来,威严肃穆。遇到的几位朝廷大员向护国公客套道贺,顾盼也随顾夫人到了女席,如期预料顾盼的美貌吸引了一众官太太及官家女孩的瞩目,而顾夫人的谦虚低调也颇得这些官太太的喜欢。正聊着,宫人唱到皇上皇后驾到,众人跪地行礼。皇上皇后分别落座男女席上座,皇上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便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起来。女席这边人就少了,皇后早就看到顾盼,说道:“护国公夫人,您真是养的好女儿啊,让本宫这没有女儿缘的多羡慕啊。”顾夫人忙客套回礼,众女子说说笑笑,互相介绍认识。顾盼牢记低调二字,傻呵呵只知笑,心里暗暗记住各个夫人、小姐的身份地位、性格喜好。忽然听到皇上传顾盼去男席,顾盼朝顾夫人点点头,向皇后和各位夫人小姐行礼,随宫人走到男席。
在座的都是各个部门的头把手和他们的嫡长子,顾盼飞快地看了下谢文茵和他身边的老头,对谢太师有了个初步的印象,慢步走向主座,盈盈行礼。众人都是朝廷重臣,身居高位自然不会简单,对这个顾家千金早有耳闻,不约而同仔细看去,只见一个纤细的少女娉婷走来,气质难描,等她遵皇上话抬起头时,大家忽然觉得肃穆的殿堂好似千树万树梨花开,就连皇上也晃了一下神才转而对护国公说:“顾爱卿,生女当如顾家女啊。”顾清翔忙起身回礼。
皇上慈祥笑说:“今天算是家宴了,顾家千金也不用见外,这里坐的,都是你的长辈或兄长,都比你大,你跟他们打声招呼吧。”
顾盼应诺,然后环顾一周,各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啊,他们的长子也都人模人样的,原来太子戴维桢和皇子戴潆泓也都在。顾盼来不及多想,对众人拜到:“在座的爷爷伯伯叔叔哥哥,来自西北霸州青县铃铛阁的顾盼有礼了,初到贵宝地,还请各位盛京的老少爷们们多多关照!”
大家明显都是一愣,大堂上鸦雀无声,突然戴潆泓扑哧笑场,引发了充满阳刚气的哄堂大笑,响彻云霄。皇帝也少见地大笑不止,对顾盼问道:“顾家丫头,你从小挨了不少打吧?”顾盼对着雍容华贵的皇帝老子嘿嘿笑笑。顾清翔在一旁红脸说道:“微臣惭愧惭愧。”
此时大家也都笑得差不多了,皇上嘴角含笑说:“丫头,你既来到京城,朕就不见外,要代你爹管管你了,顾爱卿,可乎?”顾清翔忙说:“臣的荣幸,小女修来的福分。”
皇上说:“顾家丫头,女儿家的言行举止讲究‘隽秀优美’,学问呢,也要多少懂点儿。这样吧,”皇上想到总不给自己留面子的老顽固太子太傅,吩咐道:“甄老,你教书育人多年,这次给你个女学生试试吧?”
甄老心里明镜一样,知道皇上对自己公报私仇,但又顾及顾清翔在场,只好婉言推辞:“皇上,臣还要教太学的弟子,恐难当此任。”
还没等皇上开口,众人只听清脆娇嫩的女声:“甄老,您放一只羊也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多我一个也不多啊。”
偌大的殿堂再次笑声如雷,在场的官家子弟几乎都在太学读书的,当下互相称呼起“羊兄羊弟”来,笑闹一片,直把甄老气个仰倒。皇上见甄太傅吃瘪、气得吹胡子瞪眼,神清气爽,拍板道:“顾丫头一片赤子之心,甄老若能把丫头培养成才,岂不独步太学、丹青留名?就这么定了,顾丫头还不拜见师傅?”
顾盼忙学男子行敬师礼,又是一片哄堂大笑,甄老看看新收的貌美如花的女学生正朝自己嘿嘿傻笑,多年如一日挺直如标枪的腰板罗锅了。
皇上龙颜大悦,唤顾盼近前赐座,如普通长辈般问起:“顾丫头,今年几岁了?有夫郎了吗?”
影帝!顾盼心里翻白眼,假装羞涩道:“皇上,这里还有那么多未婚的公子呢,我可以一会给您递张小纸条私下告诉您。”
又是笑声一片,皇上笑眯眯看着顾盼,宠溺道:“好,朕就依你。既然你要入学了,朕就送你一套笔墨纸砚当作见面礼如何啊?”
顾盼两眼晶晶说:“那太好了呀!皇上,毛笔我想要狼毫的,但毛不要太硬;墨我想要有金箔的那种香香的墨;宣纸我想要熟宣或者半生半熟的,生宣万万不要;砚台我就要红丝砚就行了。谢谢!”
皇帝愣住了,见顾清翔起身要去教训顾盼才醒过神来,拦下他,哈哈大笑。憋笑的众人见皇上笑了,才敢放开胆子笑出声来。皇上对顾盼说:“好个丫头!还有别的要求吗?”
顾盼忙摆手:“这次真没了,刚才都说完了。”
皇上说道:“顾丫头,良师给你请了,文具也按你的心意准备了,那你可要好好学习啊,朕会定期考校的。”
顾盼吃惊道:“啊?那我现在都不要了还来得及吗?”
“你这丫头!”皇上笑叱道:“能拜在甄太傅门下,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你还不好好珍惜!朕对你拭目以待。”然后忍笑郑重托付甄太傅道:“甄老,放好这只羊啊,不然这京城就热闹了。”甄太傅内流满面,已说不出话来。
这时宫人来报说皇后问问怎么还不放顾盼回女席,大家一会不见就想她了。皇上忙放顾盼回女席。皇后招呼顾盼落座,笑问顾盼:“盼姐儿,怎么在那里说了那么半天啊?他们那帮臭男人没欺负你吧?”引起一片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