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无关的?我想想……那更久远了了,好像你所有能被人记得的事都和他有关呀,还记得以前大一刚进宿舍,我们都聊着高中的糗事啊,恋爱啊,可是你却没怎么参与,后来熟了你也没怎么说你以前高中的事情。”
听夏以卉这么说,池隐自己似乎也有同感,大学以前的生活,她似乎真的记得不那么真切了,甚至翻看高中的毕业照偶尔感叹原来我曾经是这样的。
“大概我那时已经开始老了,记不住那么多事情。”池隐被风吹着,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夏以卉在那头也轻轻笑着。“对的,我们四个人,你最努力,但记性却是最差的。”
又聊了很多别的,大学里的糗事,工作的烦恼,和同为单身狗的悲哀等等。
“你和夏渊,没事吧?”最后池隐慢着声音说。
“没事,你别操心了,我和他一直各走各的。”夏以卉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哦,那就好。”池隐也没再多问。
谁让她们是闺蜜。
只是自从各自工作以后,相聚由多变少,好不容易得以一聚,大部分的时间被魏蔚然和百里青的相互挤兑占据。每个人都越来越忙,感情的维系就是在朋友圈里为对方的状态、照片随手点个赞。默契的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她们还是各自称为“闺蜜”。
拦肩拥抱,笑着寒暄,哭着安慰,睡在一床,这些姐妹情深的桥段还都在上演。只是在“闺蜜”这层甜滑丝腻又精致的糖衣之下,谁掺的水分最多,各人心里皆清楚。
池隐在这头站起身,靠在窗栏上,俯瞰这座霓虹闪烁的城市,低头浅笑了笑,“这么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回家吧,我去医院换你。”
合上手机,池隐的目光投向了城市的远方,一阵寒风吹来,吹散了她的鬓发,眼前这座灯红酒绿商贾云集的城市,其实冷得很。回到客厅静坐了一会,将剩余的温热咖啡一饮而尽,她给池煜发了一封短信。
“池总,渐氏在一个星期前接洽了百里项目部,但没定下合作,因为合同还没递交给百里穆成,我们还有机会。”
洗漱完毕,准备熄灯之时,池煜发来了回复——“我们上飞机了,明天一早就到暮林,保持联系。”
池隐放下手机,擦干头发,躺下。
一分钟后,手机叮了一下,池隐平躺着,伸手摸到手机点开,还是来自池煜的短信——“早点睡觉,晚安。”
池隐心中一动。
她忽然想到了和池煜还是情侣的日子,虽然从未有过热恋,但池煜每天晚上都会在十点的时候发来晚安的短信。她那时觉得,也许爱情最后被人惦记的不是刻骨铭心的热烈,而是细水流长里的温柔。
抱着手机迟疑了一会,她点开回复,“你也晚安”。
如今,她再也没见过爱情。
下了车,池隐舒了一口气,先去了魏蔚然的病房,两个人聊了一会,她带去了滋补的粥食,嘱咐了几点后,便出了病房。她的目光落在了隔壁百里穆成的那间虚掩的病房,余光扫了进去,谢梓情在里头。
很快,谢梓情推开门走了出来,撞见了池隐,前者脸上略有惊讶,后者上前打招呼,“谢小姐,早啊。”
“早。”谢梓情淡淡回答。
池隐笑说,“还没吃早饭吧?我们一道吧,我顺便给魏魏带一点医院的酥饼上来,她吵着要吃呢!”池隐热情地对谢梓情说。谢梓情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想来一个人去吃也孤单,就点头答应了。
“大老板这两天有你照顾,真是他的福气。”池隐边走便和她说着话。
谢梓情浅笑:“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过来看看而已。”
吃过早饭,池隐打包了酥饼,和谢梓情往回走。
谢梓情想到什么对她说,“你这两天照顾魏蔚然,应该也累了吧,下午家里的阿姨就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池隐笑,“朋友之间嘛,相互照顾应该的。”
谢梓情感慨,“你们感情真好,我常年在外,国内没有什么朋友,女性朋友更少,说实话还挺羡慕你们,有个什么事还能帮衬。”
池隐侧头看她,长长的睫毛里有细细的促狭,她本想说你和大老板青梅竹马感情也好,相互不也能帮衬吗?可她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是啊,朋友是一辈子的事。”池隐出了电梯,和谢梓情相视一笑。走到病房前,池隐转过头想起什么对谢梓情说,“大老板现在需要静养,可我想到百里集团大大小小事务等他定夺,怕是静养不了。”
谢梓情的细眸里闪过一丝担忧,而后平静道,“嗯,你说的对。”
池隐手扶着门把,想想道,“魏魏说烧伤了以后因为伤口的疼痛晚上总是难以入睡,即便睡着了也很快就疼醒了,不知道大老板会不会这样,睡不好最影响休息了。所以我决定没收魏魏的手机,让她安安心心休养,早日康复。”池隐细声说道,“省得谢梓尧打电话来惹毛她。”
谢梓情听了若有所思地垂眸。看她思考的样子,池隐拍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后便拧开门,走了进去。
池隐将打包好的蓉酥点心给魏蔚然带过去后,陪她聊了会天。
魏蔚然依旧在抱怨和谢梓尧离婚的事,反反复复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她不能就这么被一脚踹了净身出户,她必须争取最大的利益。
“难道我这三年的青春就这么算了吗?十五万就想买我的三年?我当初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嫁给他!”
池隐看着她,面对她已经说了八百遍的愤怒,已经不想再说任何安慰的话。
魏蔚然把头缩进靠枕里,想了想说,“池隐,有的时候我真的挺恨他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吵吵闹闹了三年,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我……我有的时候很不甘心。”魏蔚然说着说着累了,便睡了过去。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池隐现在什么都懒得说,她轻着脚步走出房间,带上门。她走到楼道的尽头,给池煜打电话。“池总,现在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我飞晚上的航班,估计凌晨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