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的曙光尚未出现,两骑布衣轻骑就着夜色从密道出了繁落城,向东而去。
“公主殿下,此行必然艰苦凶险,委屈您了。”天舞歉然道。
“嗨,我没那么金贵。”谢蝴蝶随意道,“出门在外,礼数什么的就免了吧。我们互道名字就好,也好隐藏身份。你叫天舞是吧?叫我蝴蝶就行。”
“嗯。”
“看你的样子年纪不大吧?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不简单啊。”
“哎,”天舞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若非迫不得已,谁又愿意四海为家呢。”
“哦?看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蝴蝶的脸上也流过一缕怅然,“是啊,我们这些江湖中人,看似潇洒快活,可人人都是身不由己。若有得选,谁不愿做大家闺秀呢。”
“您贵为公主,为何要参与江湖之事?”
“哎,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嗯?”
“呵,没什么。”谢蝴蝶苦笑两声,转移了话题,“你之前去过摩梭吗?”
“没有。”天舞摇了摇头,“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出国。”
“这里和剑锋差别很大吧?我们这里雨林茂密,气候湿润,蚊虫众多,你不是很习惯吧?”
“确实比我家乡要湿润许多,但还算接受得了。最让我好奇的是这里奇特的习俗。”
“哦?有何奇特?”
“我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很多兽头人身的雕像,每一只都形态迥异,甚是有趣。”
谢蝴蝶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那些都是当地的守护神。我们信奉自然,相信万物有灵。一切花鸟鱼虫都可以成为守护神,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或多个信奉。因此也就有各种各样的神像。”
“原来如此。”天舞神若恍然,“以众生为神,还真是有趣的信仰啊。”
谢蝴蝶暗自苦笑,没再说话。二人快马加鞭,行了足有半日,才到了密林边缘。二人在一片山坡之上驻足,眺望着前方那一片河流纵横的绿色平原。
谢蝴蝶看了看陶醉在美景之中的天舞,说道:“下了这山坡,就是摩梭国了。”
天舞双手下意识地控制着缰绳,眼睛依旧地盯着那大片的平原:“这摩梭国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何以立国啊?”
谢蝴蝶沉默少顷,低声道:“你听说过夜嚎吗?”
听到“夜嚎”二字,天舞的表情凝滞了一下。
“看你表情,应该是有所了解。”谢蝴蝶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摩梭国看似易攻难守,且不依附于任何大国,却没人敢真的进攻,就是仰仗于这夜嚎战士。他们白天与常人无异,根本无从分辨,可以轻易地潜入任何城市。以他们的战斗力,只要他们想,可以对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城市造成重创。”
虽说没亲手领教过夜嚎的战斗力,但那狰狞可怖的样貌天舞还是记忆犹新,此时想起,仍不由得秀眉紧锁。更是对这摩梭国的威慑力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前面还有不少的路,我们边走边说吧。”谢蝴蝶的话打断了天舞的思绪。
“好。”她答应一声,脚跟在马肚子上一踹,跟着谢蝴蝶向山下走去。
两匹骏马在平原泥泞的小路上并排飞驰,都将速度提到了极限,似乎是要分出个胜负。马背上的二人身体前倾,随着马身的节奏前后摇摆。
二人都算是经验老道的骑手,更都是习武之人,尽管马背颠簸,却也都算得上是怡然自得。
“公主殿下对摩梭国很是了解啊。”天舞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说道。
“这是自然。它与我们三面接壤,又没有正式的联盟关系,不得不防。”
“那这边境为何没有驻军?”
“我们芳菲国小兵少,既要防备西方和北方来自千梦和灵秀的威胁,又要保护繁落城,兵力已是捉襟见肘。摩梭国对我们的威胁不大,自然就没有驻军。况且我们境内都是山地密林,如果真的打起仗来,也不利于兵团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