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婵与刘枫,在一个宽阔明亮的自习室里,就这么遇见了。
“真是莫名其妙啊。”杨月婵后来回忆。
带着一身的疲惫,杨月婵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间自习室,放眼一望,妈的,又没有位子了!
气鼓鼓地走到最后一个空位旁,杨月婵再望一眼,确定没有了其它选择,只好无奈地把一大袋子书放下。
大概是感受到“不爽”的气场,桌子另一边的人,很识趣地把他的书轻轻挪了又挪。很轻,很慢。慢到被杨月婵发觉,以为自己遭人嫌弃了,便没好气地向旁边看了一眼——一个微笑的侧脸,温和,安静,虽然,长得并不算好看。
杨月婵突然便没了气,好吧,只要是个安静的同桌,便也罢了。
刘枫也不明白,你这么晚才来,能有个坐位,己经不错了!还这么气鼓鼓地,有什么理由!
要不是杨月婵像一阵风一样的走到他身旁,他估计也不会察觉到这么一个莫名生着气的女孩。
于是,刘枫把书挪了又挪,哎,给多点地方她吧,这或许是个刺头儿啊,别惹着了。
就这么安定地坐了下来。杨月婵开始了她有序地复习。先看政治吧,上午考政治,得让自己形成生物钟。政治太难看了,记不住怎么办啊。真愁人。杨月婵无奈地撇撇嘴。
也不知道别人都怎么复习的。瞟一眼旁边的,一大堆书,哪知道哪本是政治啊?问一问人家?看着挺温和蛮好说话的样子……哎,算了,不好意思问,万一打扰了人家怎么办?…….咦,人呢?
旁边怎么突然空了?一点声儿都没有。飘的?
回头一望,刘枫果然是飘着走的!拿着他的水杯。走得那么轻,那么悠。十二月的阳光从自习室大门倾洒了进来,照在他消瘦的身上,照在大大的窗格子上,照在干净的走廊上,照在一排排桌面上,温暖了空气,也温暖了杨月婵。
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儿,杨月婵忽然觉得很忧伤,一种莫名的忧伤,一泄千里。杨月婵有点看不下去了,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书本。
心潮翻涌。
她不明白,为什么只一眼,就会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啊,这都多大个人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啊!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温暖,又为什么会觉得忧伤?感觉好像她和这个男生之间有一个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走到一起的理由。会是什么理由?杨月婵想不到,但目前实在不清楚这种感觉从哪里来,为何而来?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对一个连正面都还没有看到的人,一个背影就能产生这样奇妙的效果……
这么一屋子的男生,擦肩而过的不少,活了二十来年了,见过的男生更是多得不计其数,恋爱都谈了三次了,也没有哪个男生的背影能让人第一次见到就莫名产生思绪的啊!
狗血剧的发生么?
杨月婵再回过头看一眼,刘枫己经出门上楼了。门口留下点点阳光,丝丝冷风。
刚才还阳光普洒的,这会儿,这么清冷。
杨月婵不禁觉得遗憾。莫名失落,也莫名可笑。算了,不想了,虽然奇怪,那又怎么样,也许是自己内心太荒芜了吧。
好好看书吧。什么也不要再想。一心只为考研!嗯。
做完一个章节的政治题,刘枫不知什么时候己经回来了。杨月婵亦觉口渴,去接了杯水回来,也学人礼貌,将杯子很轻很轻地放下。
休整一下,放回政治书,打开一本英语复习资料。杨月婵觉得不妥,政治才看了这么一会儿,不行,还是得再看看政治。政治!要怎么复习才好!!!
于是杨月婵再望了望刘枫,刘枫一直微笑着,低着头,轻轻地做着笔记。要不,问问他?看他都看哪些政治资料?终于鼓起勇气,杨月婵用笔轻轻敲了一下刘枫的手臂。
“不好意思……嗯,请问……你考什么专业的啊?”
“法硕。你呢?”
“我,我考汉语言文学。”
“哦……”
“我是想问一下,你的政治是怎么复习的啊?有没有什么复习资料可以推荐一下的呀?我因为复习得太晚了,到现在才复习了一个月多点,政治才看了一遍红宝书,啥都没有记住。你有什么好经验吗?”
“……”
“不好意思,如果打扰到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呀。”
“不会不会,这怎么能叫打扰呢。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考,也没啥经验,我就看这几本书,你看看对你有没有用?有用,你就先拿去看,没关系的!”
“……不用不用,我就看看是些什么书,如果可以用,我一会儿去买就行了。”
“给你,随便翻,随便看!”
这人,可真好说话啊。杨月婵很感激。这可真是个热心人呀。
看了看刘枫的几本政治书,感觉对自己好像没啥直接用处,如果再买,也只会显得多余重复,那种有系统归纳性图表的书籍才有用,这种散了点。
杨月婵不尽觉得有些失望。好容易鼓起勇气交流一下,却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