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舜看完信件与欠条,气得撕个稀巴烂。
“宋晓菁,你个忘恩负义的,不来往,就不来往,离了你,本少爷还能活不成吗?”孟舜气得在院子里不停地打转,最后一拳砸在墙壁上,一拳不解气,那就再来几拳。
最后,砸得皮开肉绽。
这才停了下来。
“晓菁,你为什么要打欠条给孟公子?”
济世堂内。
沈熙云正在研磨,宋晓菁正在书写急救知识,打算做成急救手册,等济世堂开张后,供病人们翻阅学习。
“我打给他欠条,一个是不想欠他的恩情,在我怀上静姝那段时间,到我生产后,他对我们的照顾,就足以让我无法回报他。还有最重要一点。”宋晓菁停下笔,望向沈熙云,“你不觉得,孟舜除了对我,对以我为中心的人,都特别好吗?”
沈熙云听得认真想了想,点头道:“的确有点,我记得我刚刚离家那会儿,心情有点郁闷,孟公子就特意抽了时间,陪我出去散心,还开解我来着,我那个时候就想,孟公子明明没什么女人缘,却对女子的心思那么懂。”
“本来我没觉得什么,但这次来京城,我跟傅子毓之前的事情,他足足开导我好几次,接下来就是姜柠,你知道吗?他亲手做了点心,给姜柠送去。”
“啊?他还亲手做了点心?”沈熙云听得两眼瞪大,“那我可没有接受过这种待遇,他顶多送我几个香囊而已,就我们大家都有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好像一直在讨好我们。”
“讨好?怎么可能?他那么多家业,几辈子吃穿不愁,要讨好,也是我们讨好他吧?”沈熙云是真不懂,孟舜的操作。
“表面上,他与所有人都谈笑风生,对所有人都和蔼可亲,但那天姜柠告诉我,孟舜跟她说的话,让我一下子明白了,孟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他的内心,其实很孤独,不,应该说他害怕孤独。”
“我好像有点懂了,孟舜一个人支撑起孟氏钱庄,八面玲珑与所有人都交好,但其实,他没几个真心朋友。”沈熙云说到这里,面上浮现出一抹同情,“就好像我,被爹娘锁在家中的时候,我能说话的,只有贴身丫鬟,可丫鬟哪里能懂我心里的苦。”
“但他这些年,一直是这么过来的,突然间,出现几个,他觉得是可以真心交往的朋友,他很怕自己做的不好,失去我们这些真心朋友,所以,他挨个安抚,挨个讨好,你回忆一下,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永远是笑得,我从来见过他有一回沮丧,伤心或者难过。”
沈熙云听着听着,眉头都打结了:“晓菁,我怎么觉得,他不光孤独,他、他好可怜啊。”
“是呀,他的确可怜,因为想要维持这些关系,所以他把一切不好的东西全都放在心里,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内心是怎么样的?所以这次,我才下定决定,将他从他的那个躯壳里挖出来。”
“那我们都走了,他会不会崩溃?又或者,他落不下面子,就这么一直僵着。”
“那就……看……”宋晓菁说话间,望着一直在裁剪宣纸的姜柠,“姜柠,要不然,你就当做个好事,上次不是大哥开导过你,这次你也开导开导他?”
姜柠右手的刀,差点割到左手。
她一个激灵,对着宋晓菁干笑:“姑娘,您别跟我开玩笑。”
宋晓菁一本正经道:“我可没有开玩笑,再说了,抛开其他因素不说,之前他不是开导过你,你总要礼尚往来一下,待会儿我做点小点心,你送到钱庄去。”
姑娘的话,姜柠不敢不从。
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好,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