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看望月楼。
冷知夏下意识摸了摸平坦小腹,水眸略过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收拾完贱人,这孩子也应该安排上了。
博尔吉吉少城吃了冷知夏给的药确实气色有所好转,但越来越气短,甚至现在到了连下床走一走都成了奢侈。
婢女肉肉用尽手段,都爬上皇帝的床了,可还是未能找全那要方子上的所有药材,眼看她家世子一日不如一日,束手无策之下她敲开了梧桐宫的大门。
当然这一切都在冷知夏可控范围之内,她早就派人监视上金美人了,好戏即将开始,戏子们积极准备着就等帷幕拉开的那一瞬间了。
操盘手冷知夏冷远观看的同时,试图再加上一把火进去,火光冲天,好戏登台,看这岂不更精彩。
她站在登仙楼上,以俯瞰的姿态睥睨这个隐藏了太多尔虞我诈的皇宫,望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群,那个白嫩嫩的包子脸上荡起浓浓讥讽。
她本想做个心无旁骛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镇北侯夫人,奈何这皇宫里的人不让她消停,十几年前对将军爹爹造成的伤害,当真以为几座城池就能一笑泯恩仇的?
十四年,‘她’含泪劳燕分飞骨肉分离,从此待在地下过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将军爹爹忠贞不二,还为那小人的江山社稷增砖添瓦,傻傻的一干就是十四年。
她跟那小人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她本应该亲手一刀宰了他的,偏偏她最爱男人身上流着那小人的血,为此,她只得以这种诛心的方式让他后半辈子痛不欲生。
她会让他所有计划一败涂地,让他世世代代都将遭受世人的谴责。
冷风呼呼的刮过来,灌进她脖子,抬头望天,乌云追日,要变天了,天色灰蒙蒙一片,看着都叫她不由自主的打寒颤,忙紧了紧身上的棉斗篷,听见楼下传来声音。
“夫人,找了半天原来您在这里呀,快跟奴婢过去瞧瞧我家世子吧,他好像又吐血了。”
冷知夏猛地回神,又回到了以往的波澜不惊,她点了点头:“好啊。”
她随着望月楼婢女到了博尔吉吉少成榻前,摊手上去替他把脉,脉象还算稳定。
“可是感觉心口不舒服?”
又翻了翻博尔吉吉少城的眼皮子,他说的有气无力:“嗯,心口燥热的慌,觉得有团火堵在了这里,难受极了。”
“可是吃过药了?”冷知夏收了手。
“吃了,是肉肉姐亲手喂世子吃的药。”婢女眼泪旺旺,很担心她家世子。
“早饭吃得多吗?”冷知夏向后退了两步,环手抱胸依在了床框上。
她今日只穿着简单的绵罗裙,脸上施着淡淡的妆,发丝简简单单的打了一个结用木簪别在脑后,简单却不失贵气,给人一种不争不抢莲花般的感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博尔吉吉少城大口喘气,说话说得很吃力:“这两日有了胃口,想吃马蹄酥,也没多吃就吃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