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烈啊,看一人不可以偏概全,张杨仁和,政略惠及百姓,少见苛罚,这也是河内民生富庶的原因。譬如袁绍,人人说他爱猜善嫉,气量狭小,好大喜功,不听谏言,但冀州政顺平稳,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他的功劳吗?”
张安继续奋笔疾书,将卷宗规划整理,标识各类文简,利于下任太守管理。
“学生知道了。”
马铁仔细端详这一波三折的隶书,忆起马腾常说的一句话:陈光禄治政尤胜兵略,本是文要,何奈兵帅。
“季烈既食汉禄,需多看多学,以达者为先,莫要自傲固步,世间不乏智者,须知山外有山。”张安突然笔尖一顿,忆起了温恢,至今想来他这个老师不称职啊。
“先生,学生听田将军说,先生意在伐取袁绍,不知可否属实?”马铁小声作问。
张安摇头一笑:“国让实乃将帅之才,你日后要好好向他请教。”
张安此次出兵鲜卑、乌丸的策略最终矛头就是指向袁绍,田豫揣测的十分准确。
“先生,学生不太明白,天下诸侯以袁绍称强,打他还不如去伐川蜀,只是路难走些罢了。”马铁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益州的确是块好地方,那为师与你辩一场,我为刘璋,你为朝廷,看需要用几年?”张安笔锋未停,一心二用,考教马铁。
“那学生先用汉中营……”
马铁心中作图,以长安朝廷现有兵马为棋子,做攻伐方,步步紧逼,皆被张安二三言语化解。
双方辩了半个时辰,马铁用了十年时间还在川蜀北部的广汉、巴郡徘徊,且兵马已经消耗殆尽。
“先生,这不公平,刘璋哪有先生之智?学生亦没有。”马铁狡辩道。
“那就好好学习兵略,等那天你以口舌辩赢为师,为师许你做入川主将。”张安停笔活动手腕,继续书写。
“先生,还没有回答学生的问题,刘表、曹操皆可取之,为何要先战袁绍?”马铁再追问。
“此乃强弱之辩也。袁绍为关东盟主,坐拥河北,实力最为强劲,而曹操次之,刘表弱末。
今袁绍与朝廷并立,袁绍有能力去帮曹操、刘表,以达牵制朝廷的目的。
而曹操、刘表除非涉及自己的辖地,否则绝不会去帮助袁绍攻打朝廷,因为对他们来说袁绍也是致命的威胁。
强者为虎,弱者坐山观虎斗,乘虚而谋利,方为上策。”张安归笔于架,起身活动筋骨。
“这么说曹操、刘表会置之不理?”马铁为张安斟了一碗茶。
“刘表会,但曹孟德就不一定了,并州之战未启,一切都言之过早,先应对河内战事吧。”张安饮完茶水,拍了拍马铁肩膀大步出堂。
“先生,要去何处?”
“去怀城街上走一走,看一看此间热闹,寻一酒肆听听他人的家长里短,不必跟着我。”张安背对马铁摆了摆手,消失在庭院外……
十一月初,颜良、高览屯朝歌,曹仁遣派快马邀颜良去汲县会盟。
颜良得信,自领五千甲士先行汲县,商谈个中事宜,而高览则仍屯朝歌。
同月中,张燕大军也抵达了河内,攻破林虑城,先行抄掠钱粮,以作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