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简单安抚了一下徐苑,踱着步子前去“拜会”那位嚣张的不速之客。
“怎么,这偌大个咏絮宫就没个活人在了?”
声音由远至近,宫阙抬头,看到不远处立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身后还跟着四个锦衣丫鬟,气势汹汹,大有要将这里夷为平地之势。
根据原主脑海中的记忆,这位应该是住在不远处明月宫的萧才人——萧月。
萧月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博得皇上欢心,从此便越发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了起来。
但凡她受了气便会来咏絮宫胡搅蛮缠一番,把徐苑母女两人俩当出气筒,又是打又是骂,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
宫阙看着面前胸大无脑的女人抽了抽嘴角——
她打心底里看不起面前这个招摇浮夸的女人。
想当年徐苑得宠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来巴结的,如今,徐苑失势她便见风使舵,与隔壁王贵妃狼狈为奸,一直打压咏絮宫。
也不知道这一个疯子,一个圣母小公主,有什么值得被她们视若眼中钉的。
真是奇怪。
“萧姨娘。”宫阙抬起头看向那浓妆艳抹的女子,佯装温顺模样,声音又细又软,“不知萧姨娘有何事来此?”
看着面前还没有她腿高的宫阙,萧月的鄙夷之色毫不掩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嗤笑一声。
旋即,宫阙就看见面前人指着自己的鼻梁,颐指气使道:“徐苑呢?叫她出来,昨日她吓坏了我的白球,如今我便来讨个说法!”
这个借口显然不合理。
可后宫就是一个允许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但凡一个借口就能挑起一个祸端。
但宫阙似乎对她的这个奇葩理由并不在意,转而去想另一件事情:
白球?那是啥?
宫阙一脸疑惑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
对哦,萧月的确有只特别宠爱的白猫叫白球。
这名字起的可真有趣。
白球?怎么不叫樟脑丸呢?
都是白色,都是球体,这个名字不比“白球”走心?
宫阙既不去找徐苑,不搭萧月的话,只是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盯着她的裙角看。
忽地一阵阴气浮动,惹得宫阙的目光凝视着萧月身后的破井——
想必那井里的冤魂已经按耐不住心绪了吧?
“说话啊,怎么,你还成哑巴了?!”
见宫阙装哑巴,萧月气不打一处来——
她本就在宁嫔那里受了气,如今这小杂种又敢不听她的话。
这一天天,真是要气死她才行么?!
现在的萧月就是一个充满气的大气球,而宫阙的不作为无疑像一个打气筒一样,一个劲往她身子里呼啦呼啦地不停打气,拼了命的想让她爆炸。
良久。
就在她恨得牙痒痒,即将要怒火大爆炸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宫阙柔柔弱弱的回复道:
“母妃身体抱恙,暂不适合出来见萧姨娘。”
小团子佯装柔顺,软软的语气中俨然带了几分颤抖:“姨娘若是有气,便撒在迟迟身上吧,不要为难迟迟的母妃。”
对,是迟迟的母妃,不是她宫阙的母妃。
这些宫中的恩怨情仇本不关她的事,奈何徐苑长得太像那妇人了。
哪怕是凭着那张脸,宫阙都见不得她受欺负。
“这可是你说的!”
萧才人猛地抬起手,想要对宫阙那娇嫩的脸蛋扇下去。
可下一秒,宫阙的话却让她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面前的小团子忽地换了副表情,一扫之前的怯懦,眼中满是冷漠,好整以暇地指着她身后的破井——
“如果,萧姨娘不害怕身后那只水鬼来找您索命的话,您就尽情打骂迟迟吧。”
此话一出,萧月一张俏脸瞬间吓得惨白,美眸紧紧盯着宫阙俊俏的小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一分不差地倒映在宫阙那一双清澈眼眸中。
众宫女:“!!!”
不错,在三天前,萧月刚同这些宫女将维护徐苑的宫女燕儿投入井中。
可当时这小妮子并不在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难道……
一个念头逐渐在萧月脑海中钻出,吓得她脊骨发寒,背后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胡、胡说,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你个死丫头少在那里胡说!!!”
萧月说完,忍不住心虚地狠狠吞了口口水,身体僵硬,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
宫阙蹙了蹙眉头,一脸真诚地看着萧月身后的井,眼中满是玩味:“是真的,她从井里爬了出来,披头散发、衣着凌乱,浑身都湿漉漉的,不信您回头看啊。”
心虚之人自然是不敢回头的。
萧月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还、还有呢?!”
“还有?还有她一直念叨着,萧月,你不得好死,你为什么要把我推进井里,我现在就要你偿命!”说着,宫阙微微探头看向萧月身后,装作害怕的样子好心劝道,“她就在你身后不远处哦,可要小心些。”
宫阙话音刚落,萧月身后的宫女忽然尖叫出声:“娘娘,这地上有水渍!!!”
萧月觉得自己浑身都被灌了铅,动弹不得分毫。
耳畔嗡鸣声不止,在她眼中,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与宫阙二人。
不,还有背后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