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哉游哉的船老大似乎觉得阳光很是刺眼,稍稍用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七情自灵,所需时日不短。可究竟何为炼灵,老夫时至今日都是未曾问道功成,借他山之石攻玉,希望能有所得吧。”
那位一直隐藏在人间的阴阳家问道大能,似乎察觉到了天边的那道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剑修,真是丝毫不讲道理啊。”
等阿秀的身影落到船顶之时,那位船老大已经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了一锅鲜嫩的鱼汤,还在散发着香气。
阿秀拔出腰间三两碎银买来的普通铁剑,一剑便是将那‘鱼龙锅’斩成了两截!
世间两万年未曾有真龙现世,根结全在与这一人身上!以走江化龙的鳞类妖族为药引,将引灵化自灵!
阴阳家的手段,这天下究竟有多少天骄都在阴阳家的掌控之中?
一念到此,阿秀似乎想起了一个从小就喜欢欺负自己的男子,于是便拔地而起,浑身剑意如同实质,直奔北方而去!
阴阳家邹子!今日阿秀就要看看,你的打架本事究竟有没有你的名号那么响亮!
而被困在炼灵世界的孟游,浑身黑色火焰弥漫。在孟游的身前,一道道身影依次浮现出来,这是这些年来,孟游顺藤摸瓜,亲手斩杀的参与当年之事的各国官员皇亲。
而如今,那些本来应该已经死掉的身影,脸上却依旧带着不知悔意的模样,嘲讽的盯着孟游,眼神玩味。
那如同变了一个人的孟游双手一挥,那如同来自地狱的黑色火焰瞬间就袭向了那些身影,听着他们的痛苦嘶吼,孟游的脸上才会露出一抹笑容。
可是漫天的灰烬却又重新聚集成了他们的模样,依旧是嘲讽,依旧是不怀好意。
又是滔天火焰,又是漫天的齑粉,似乎成了一个死循环。
而每一次那些身影的消散时间都会延长许多,而孟游身边的黑色火焰,则是会更加的浓郁几分。
而似乎随着周身火焰的浓郁,门公寓那双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眸便是会更晶莹几分,而脸上的狰狞神色,也是更明显几分。
而在渡船上,那保持着姿势的孟游身上也是燃起了相同的黑色火焰,可是那火焰的温度不高,只有杜若初感受到了那火焰上带来的灵魂的灼烧感。
虽然她也是自灵炼灵,可是能产生如此异像的清苦啊,应该是在第五劫的事情,而且当时她也不过是一缕白色的火焰,散发着高温,蒸发了近百里的山林。
而那白色火焰,也如同她的一项能力一样,可以通过术法与符箓将其展现而出。
而这周身弥漫着灼烧灵魂的黑色火焰的孟游,如果过不了这一关,可能真的会被这黑色火焰将灵魂燃烧殆尽。
毕竟是自灵,所要承担的风向也远非引灵所及。
而已经完全陷入了混沌的孟游却没有丝毫的察觉,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的催动着那黑色的火焰将那些身影一次又一次的摧毁,一次又一次。
心中的荒野需要一把足以点燃天地的火焰一把烧尽!
包括自己的生命!
突然,一直有些冰凉的手完全没有在意孟游周身的火焰,就那么轻轻的搭在了孟游的肩上。目如宝石的孟游错愕的回过头,看着那张日夜思念的脸庞,忍不住有泪水滑落。
而身后那个虚幻的恬静女子,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的心疼。
“娘?”孟游含糊不清的喊出了声,似乎是怕声音太大,眼前的女子就会再次离他而去一般。
那女子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已经变得如此狰狞的孟游的脸颊,手指顺着眼角的泪痕轻轻滑落,轻轻的道:“瘦了。”
随着那泪水的滑落,孟游眼中的赤红也是渐渐的消退了,又重新的变成了那一副游学书生的模样,满脸都是泪水,就那么紧张的盯着那道温婉的身影。
那女子自知时间不多,于是便轻声道:“纯粹武夫的金身境,向上还有两重境界,答应娘亲,除非到了不能磨炼的地步,否则不要轻易离开这锻体境。”
孟游点了点头,他的娘亲无论说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答应下来。
“再者,你如今已经入了炼灵境,但是那自灵七劫如今还不是你能应付的,答应娘亲,不要再轻易的尝试了,娘亲留下的这道灵影也只能祝你一次,下一次,娘亲就真的没有办法帮助你了。”
孟游撇着嘴,用力的点了点头。
女子温柔的摸了摸孟游的脸颊,温柔的道:“七情六欲、人心对错,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杆秤,是娘亲与你爹没有抗下这些责任,这才让你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难。不过娘亲始终相信,我儿必定不会被压弯了脊梁,所以娘对你很放心。”
孟游拉着娘亲的手,十三年后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躺在娘亲的腿上,安静的睡了过去。
女子轻轻的抚摸着孟游的脑袋,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在孟游的耳边轻轻的诉说着一些事情。
直到感觉眼前有一阵刺眼的光芒出现,孟游才痛苦的微微睁开了眼,可此时已经明月高悬,哪里会有什么刺眼的光芒。
孟游迷糊了好一阵,才怅然若失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依旧躺在船板上,头下柔软异常,孟游呆呆的看了看那个淡然瞧着自己躺在她双腿上的圆脸姑娘,猛然的坐起了身,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
倒是那圆脸少女没有那般的恼羞,反而是异常平静的起身,走到了围栏边,看着月入江河,没有任何的言语。
而一旁,小抖抖和那个宛如重病的小黑孩已经躺在了船舱内沉睡着,而那满脸口水的书生李靖头靠着床铺,守着两个孩子呼呼大睡。
孟游呆呆的靠在了刚刚的围栏边,脸色平静的抱紧了双膝,头轻轻的倚在围栏上,似乎还在回忆着那已经失去了十三年的温暖。
娘亲刚刚的言语,他一点都没有忘记,被他铭记在骨子上。
阴阳家的邹子吗?
孟游不知那位船老大究竟是不是被娘亲仔细叮嘱的那位‘算尽天下事’的阴阳家执牛耳者,但是那莫名其妙的问心炼灵之事,一定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孟游摸了摸胸口,那个平日里聒噪不安的小乌龟已经有了半旬的光景没有清醒过了,不过按着娘亲的言语,这不过是小乌龟的记忆觉醒的一个过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