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哭的一抽一抽的,看着容桦竟然拿了她的剧本,抢了她的台词,不禁愣住了。
“嗝!”
顾雪愣愣的看着容桦,眼角还带着泪珠子,就是说什么都掉不下来了。
实在是挤不出来了,她后面的台词都被容桦给堵死了。
这还是那个从来不解释,不吱声,总是默默承受一切的容桦吗?
“姐姐!我不是!我没有!你要相信我!”顾雪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才一脸委屈的否认。
“你不是?你没有?你敢说你不是要去容家继续白吃白住?继续去容家吸血?继续让容家全家养你一个?”
“可怜容家老的老,小的小,天天土里刨食,把你养的白白嫩嫩,十指不沾阳春水,咱俩也不知道谁是娇养长大的!”
容桦说着,把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展示在大家面前。
容桦那双手,长年在家里洗衣做饭,为了省煤,冬天还从来不用热水。
如今刚过了冬天,二月底,三月初,虽然说是阳春三月,也是春寒料峭的末尾时节。
那双手被磋磨了一冬天,看上去粗糙又红肿,和顾雪那白白嫩嫩的一双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天啊!顾同志,你爸妈是魔鬼吧?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使劲儿磋磨?”谢小苗听了,脸色夸张的惊呼出声。
“真没看出来啊!这位容同志竟然受了这么多苦!还是在城里长大的!”
“还不如乡下长大的那个呢!”
“啧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李晖忍不住啧啧出声,很是同情的看着容桦的手。
“唉!你们是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大肘子,我还得感谢组织,感谢国家给咱们支援农村建设的这次机会!”
容桦说着,还默默的撕了一块儿肘子肉,沾了汤汁,满脸悲愤的,“嗷呜”一口吞了。
李晖看着容桦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都差点儿绷不住。
钟玲看着生着气,大吃特吃的容桦,表情也有着一言难尽。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己了,是该同情吃大肘子的容桦,还是可怜肚子又饿了的自己!
顾雪被车厢里,距离他们座位近的,前后左右的人议论,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像是无形的耳光抽在脸上一般。
本来想借舆论给容桦造成影响,这里大部分都是知青,还都是去那一片儿下乡的,还能给自己留个好口碑,结果,适得其反了!
“顾同志!你爸妈是不是早就知道容同志不是亲生的?故意磋磨人家?是你爸妈故意调换的吧?”
谢小苗啃着大肘子上剩在骨缝里的肉,一脸八卦的看着顾雪问。
座位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听热闹。
顾雪摇头:“你别胡说!怎么可能?”
“嘿!是吗?”谢小苗了然的笑笑,不再说了,有些事情,说明白了就没神秘感了。
容桦目的达成,也不装了,又撕了几片儿大肘子吃,这才把大肘子用一层油纸,外头又用她看完的报纸给裹了起来塞进了绿帆布挎包里。
容桦喝了几口水,一手支撑着下巴,侧脸看着车窗外,一脸忧郁。
现在,大概率都明白了,容桦为什么不爱笑,为什么对人总是爱搭不理的了!
可能是人生愁苦,天生不爱笑,更可能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经过这一场闹剧,车厢里安静了一些,没什么人大声说话,都是缩起来窃窃私语。
“那个!怪无聊的!容同志,吃坚果不?这些东西我都不爱吃!你帮我处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