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来的另一个喜婆子眯了眯眼,柔声提醒:“三少夫人,巍婆子的话是难听了些,可到底也是有些道理的,您既然嫁了进来,肯定是为了和三少爷过好日子的,这些个意头也是为了给你们的喜日子增采的,且您如此行为若是传到侯府其他人耳中,只怕就变味了,毕竟往后您可是有婆婆和太婆婆的人啊”
呵!听着多为她着想啊!
云瑶也盯着眼前的婆子,眉眼也和她说出的话一样温顺,只是骨子里的虚伪也和说出的话一样。
听着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似的,实则肯定了巍婆子对她的指责,并且告诉她这里是侯府,不是她为所欲为的地方,且上头可是有两个婆婆压着的。
“本少夫人是江南来的,三年前还特意从京城请了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学习京城规矩,特别是这成亲的规矩流程,不说成千上万,少说也不下百遍了,怎的在你们侯府这喜房里的流程上和嬷嬷们教的不一样呢?”
“是本少夫人哪里记差了?”
不等喜婆子言语,云瑶也继续问道:“正好我也想知道堂堂长安侯府拜堂后的流程呢,你来给本少夫人讲解讲解!”
“还有本少夫人一直听闻侯府家规严谨,怎的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侯府内貌似不缺碎嘴的人呢”
喜婆子暗惊,云瑶也一出口就先说了自己规矩没错,然后暗暗指出何景惜不按规矩走的错处,把自己吓唬她的话说成是侯府规矩不严谨,御下不严。
她一届奴才可以轻视云瑶也这个刚进门的商户新妇,到底不能说何家少爷的不足,更加不能妄论侯府的规矩,所以只得把错处拦在自己身上。
“宫里出来的嬷嬷教的规矩自是不会差的,老奴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说,这脑子也控制不了嘴巴了,一着急啥话都往外秃噜,说了什么让三少夫人不顺耳的话,还请三少夫人恕罪”喜婆子说完后很是规矩的对云瑶也行礼,且未曾起身。
云瑶也对依旧欠身的喜婆子冷笑:“汪婆子也太自谦了,在这侯府汪婆子虽说不是侯夫人身边伺候的,可整个侯府也没几人敢看低了你不是?”
汪婆子面上一惊,她今个儿可是和眼前的少夫人头一次见面的,而且人家貌似连正眼都没往她身上瞧的,就直接道出她姓汪,且是侯夫人院子里的,还不是身边伺候的。
既然知道她,那刚出去的巍婆子的底细也定然有所了解的。
虽说她们私下也谈论过堂堂侯府为一个嫡子求娶一届商户女的原因,因着有救命之恩的在前,她们在多少知道何景惜的性子的前提下,也都猜测被何景惜‘念念不忘’的未来夫人定然是个容颜绝色的娇俏少女。
可在这个娇俏少女变壮汉之后,她之前的猜测瞬间土崩瓦解。
再想想整个婚礼流程,虽说人前何三少爷还能勉强维持娶媳妇的姿态,可礼成之后,入了内宅,那厌恶的表情直接贴满整个大脑门了。
她虽然没有少夫人嘴里说的没人敢看低那么厉害,可在奴才行列里到底也是有些头脑的,观之两人的状态,这亲结的处处透着阴谋的味道似的。
一届商户女都能探听到侯府内宅,可见是有些手腕的。
欠着的身子直接跪了下去:“三少夫人严重了,偌大的侯府老奴只是个当差的而已,做奴才的哪值得人看的高了低了的,都是为了日子好过而已”
“老奴失言,还请三少夫人恕罪!”
汪婆子说完就以头叩地,身子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