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喇叭声在吵闹，王昌从睡梦中睁眼。看着车前窗透出的光明，阵阵发懵。
“这就下山了吗？”
师傅是说过会带他外出云游，但王昌怎么都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天，没有训示，没有嘱咐，有的只有师傅的一通电话……他们就趁着黄昏的尾巴，开始了这随意到令人发指的第一次出行。
在车上颠簸一夜，自然是睡不踏实。面包车舒适性是差了些，好在空间够大，一行四人总能躺下一两个。
师傅就坐在他前面，应该是已经醒了。连夜开车的大王则将副驾驶座位放倒，蜷着身子正睡得香甜。替换他的小王则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方向盘，并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坐起。
王昌打了个哈欠，用手背微微掩嘴。自己擅自留客的处罚到底还是下来了，自己还真是幸运。如果不是师傅召唤，有他受的。
不管怎么说，坐车总比呆在观内跪香要强。
遗憾的是，处罚可以中断却不能取消，回去还得继续……那真是一段痛苦的记忆，王昌不禁心疼起自己麻木的双膝和酸痛的腰板了。
盖在身上的毛毯随着他起身而滑落，车内的冰凉帮助着头脑加速清醒。
王昌晃着脑袋，甩掉最后一点困倦，望向窗外，看着远方的连绵的山脉和刚刚升起的旭日构成的图画。
淡蓝的天空云朵飘飘，黄绿相间的山脉还能看到点点枫红。
好一派秋日景象……王昌原本惺忪的双眼突然如同见鬼一般睁圆。现在明明已近深秋，怎么眼前还是绿色偏多，这又是什么情况？
随即尴尬的微笑浮上唇角，自己还真是睡糊涂了。赶路一夜，现在自己应该早就出了西山省。
前方传来响动，王逍看样子应该已经醒了。
“师傅，我们去哪？”王昌忍不住的出声问道。匆忙间他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师傅下了山。明明已经在车上过了一夜，到现在却连目的地在哪都不知道，任性的有点过头。
王逍是说过要带他去见世面，但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醒了？”
闻声，师傅抬起了才垂下的脑袋，声音充满疲惫：“刑州，武当山……”他头也不回的扔来了一小袋已经掰碎的巴饼和一瓶矿泉水。
“刑州……”
嚼了嚼酥脆的巴饼，费劲咽下，王昌仍有些反应不过来。州郡，那不是古时才用的地域划分么？
话说，这个世界跟自己原来的世界区别不大啊。
“以后你要各方行走，就必须记住这些。”王逍回过头，神色跟声音一样疲惫。双眼已熬成通红，眼圈也黑了一片。
“那……”原来他一宿没睡，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你还有什么问题？”
话音才刚刚入耳，王逍就皱起了眉，连带着鼻子也一同皱起，像是嫌弃空气味道不对一样，显然没有谈下去的意思。
“你总得教我一些术法吧，我该怎么做吧？”王昌委屈的小声问道。没时间教别的我忍了，说好的保命技巧呢？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吧？
“你带上眼睛好好看，带着脑子好好学就行……”王逍抬手抚着额头，一脸无语。继而满是怨气的看着他：“但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我该知道什么？你什么都没告诉我好吗？
松了口气的同时，王昌脸皱成一团，像是牙疼。我要都知道的话，那你这个作师傅的到底是来干嘛的！
当野生徒弟到底是一种怎样体验……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自个是没啥优点，可谁好谁坏他还是能拎清。
前世父母是曾把他吊起来打屁股，但他知道那是爱，不会去恨。孙健虽然抢先一步继承了自己的遗产，但就他的表现多少值得信任。也筑成了自己一条可靠的退路，所以没去讨要。
正因如此，王昌倒是希望师傅能像第一次刚见面那样。尽管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凌厉，可最起码看着靠谱。
毕竟常言说的好，严师才能出高徒。
奈何这次的预感竟是如此的灵验，自己摊上的主，压根就对自己不闻不问。见过一面后，就彻彻底底成了甩手掌柜，还是特别尽职的那种甩手掌柜。
自己拜师已经三天了，别说教导了，直接整个人跑得不见踪影。
那句无法去做太多，王昌本以为是在谦虚……哪曾想，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教啊！
“还请师傅指教。”
话音刚落，王昌难受的想哭，我是真的想学啊！
等了许久，师傅嫌弃的声音这才慢吞吞的响起：“你都不做早课的吗，《玄门早晚功课经》不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