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答案，令王昌脸色微微发红，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心底的问题太多，能说的，不能说的纷纷挤进脑海……
“烦恼源自犹豫，而犹豫说到底不过是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任明清已经再次开口，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老人神态依旧平和，正仰着脸望向天空，轻松的语调听起来像是自语。
王昌看着他，从都厨师爷的呼吸中，他能闻到一股饺子味道。而任明清也在这时回头，老人浅薄的双唇挂起一丝浅笑：“信念明确，信仰明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知道自己该作什么的人，往往却不清楚自己该怎么作。”
不大的声音，落在了王昌耳畔却犹如惊雷，他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点起了头。
“既然如此……不清楚便不清楚罢。”二师爷调皮的眨了眨眼，语调骤然变的欢快起来。“管它呢！”
“不去管吗？”王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算不算逃避问题？
都厨师爷捋起了长须，似是在思考：“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时间不会停止，世界依旧在变。宇宙轮转不停，江河奔流不息，尽头会发生什么？答案只会在未来揭晓，而我们始终向前，该来的总会来的。”
“所以……无论结果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昌低下了头，暗自皱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思虑太多未必就是好事，有时候不过是徒增烦恼。”二师爷徐徐吐息，伸手缓缓拧开了保温杯盖：“人有寿数，天地亦有始终。若这样想，我们岂不是做什么都没意义了？至于目的能否达成，那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我更在意的是眼前，迈出下一步后所得到结果。”
王昌猛地站起，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向任明清。自己藏着的那点小心思，莫非已被看透？
“你现在懂了？”
顾不得考虑太多，道长的话令他鼓起了勇气，只是内心依旧充满忐忑。
“二师爷，您的术法……可以教给我吗？”
老人呵呵笑着，却是半天没有回答。就在王昌为自己的沉不住气，暗自懊恼时，他得到了答案。
“可以啊！”
居然如此简单……
王昌在任明清脸上凝视好久，继而望着月空，满心激动。丝毫没有注意脑海中，属于广修万劫，证吾神通的那一页上。数字跳动，最终定格在了，832/10000。
揉了揉肚子，又打着饱嗝，任明清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水。
“那就先从如何施法……说起吧。”
……
第二天一大早，做完早课，王昌便迫不及待的赶到了后厨。
“我还真是一无所知！”
接好了凉水，王昌将碗递了过去，看着任明清双眼发亮，满脸对于知识的渴求，灿烂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自嘲。
“这才刚开始呢……”任明清系着围裙，右手伸入面盆开始和面，悠悠问道。“对了，你练的如何了？”
术法从来不是老人生活的全部，即使有些事情明明施展术法可以省时省力，都厨师爷还是更乐意亲自动手。
对他而言，享受过程中每一步的结果，远比目的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