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如族长和大巫祝所说的那样自己只是一个阿爸在狩猎中不幸逝世而阿妈因悲伤过度随后也离开了世间,而自己也只是他们在世间留下无尽思念的一个普通的孩子,一个遗孤。
还是真的如同那个梦境中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一样有着扑朔迷离的身世,(但如果自己真的不是部族族人,那么为什么当年在部族的传承之山,接受巫祖传承的时候自己还能得到巫祖的认可,从而修炼了这部族的岁月传承之术。
古老相传只有身怀大衍血脉,身体里流淌着大衍之血的人才能修习这大衍的传承之术,以及得到巫祖的认可。
古天就这样想着脑海中翻腾出各种不同的画面。
窗外几只飞虫在黑暗中不断的探索着,探索着那些能发出热和光的亮点,呜呜的,浅浅的飞行着,嗯,止住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是信仰吗?还是信念或者说是使命。不对那是对光的渴望和对希望的执着。
然后毫不犹豫的震动着那双薄弱的双翼穿过窗子朝着古天所在的光亮飞去,围绕着古天屋内的骨油灯来回的旋转像是在欢快的呐喊。
古天抬头望着这几只围绕着烛火在自己眼前盘旋的飞虫想:“所幸不管如何自己还有羽泽这样的一个兄弟,有着从族长大巫祝那里得到的温暖。酒坊里那些酿酒师傅对自己扬起的笑脸,每天还可以偷偷的看几眼掌剑那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儿林曦,即便她不知道自己对她存在着爱慕”。
古天就这样想着微缩的眉头缓缓的松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意。
一丝困意袭来古天起身朝着房间里那张有兽皮铺织的床上走去,天色随着屋内熄灭了的骨油灯而变的一片死寂,围着油灯打转的飞虫也向着四下的黑暗里飞去,寻觅着新的能发出光来的亮点。窗外还能隐隐看到那些还没完全熄灭的篝火和逐渐远去的族人略带嘶哑的歌谣声。
远处一只蝙蝠划破黑暗用牙齿撕咬住一只飞虫的尸体带着捕食者的血腥镇定的朝着另一片黑色的夜幕飞去。
黑暗中古天闭着眼睛,同样又是步入了那个梦境,黑衣男子长剑指天,血染黄土,那一剑似是能划破时间割裂空间,古天在梦境中一直在努力的睁大眼睛似是想要看清那男子的长相,但无论如何倒射回瞳仁的影像依旧还是模糊。
古天也想张开口问:“你是谁?我又是谁”?但喉咙里像是屯满了无数尖利的刺在无时不刻的刺伤着自己的声带,以至于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张着口比划着口型,像一个垂死的病人在临死的最后一刻大口大口的喘吸着。
朝起潮落,天微微泛亮,东方云朵被烧出一大片红晕仿佛在病蓝色的天幕后封印着一只巨大的火焰凶兽欲要破开囚笼逃之夭夭。
清晨一律阳光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照在古天闭合的眼缝间,黑暗的世界瞬间变得亮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