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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这种时候还说啥。

5个月前 作者: 有监控

而薛崇瑞所想也合乎逻辑,所谓里应外合……无非存在两种情况:

一则出其不意打开城门,城门一开,城外同袍自是能长驱直入;

二来,便是纠集一干死士伏于城中,待城外战事一起,城中死士纷纷趁乱掩杀,不是直取守城大将的项上人头,便是拼死打开城门。

反正无论是哪种情况,里应外合最核心的关键便是这伏藏于城中之人。

此人若想成事,就必须得组织起一定的人手,否则就谈不上什么里应外合——

当然,单枪匹马刺杀主帅那一类不算,那是刺客,不是细作。

薛崇瑞的思路很对,若城内真有被叛军安插了人手,那么这人很可能已是潜入军中——

毕竟无论是打开城门还是趁乱夺帅,军人一向都是最优选择,靠城中那些老弱妇孺……岂能成事?

一念及此,薛崇瑞便想先从军中入手,于是便问起了这月余之内,天平军中是否发生过什么不合理之事,比如有人突然告假归家,或是有人突然强烈要求受召入伍。

梁大哥心思简单,没甚心眼,但绝对对得起肩上所扛这份职责,闻听薛大人问起,他便详详细细将近两月军中所有人事变动都叙述了一遍,众人听罢再做讨论筛找,最终也没能理出什么头绪来。

眼瞅着夕阳将下,薛崇瑞突然觉得无比心烦,他冲众人一摆手。

“罢了!翻来覆去皆无定数,陈小友,本官问你,你所言退贼之计,莫非就是想让本官将这叛军细作揪出来,从而断了这些贼人的后路?”

被人小瞧了呢。

陈遥闻言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他摇头拱手道:

“非也,薛大人勿躁,细作一事草民也只是能断言,然想从其身上做文章……大概率估计也怕难成。”

见两位大人与梁大哥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陈遥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草民自城中追踪其数日,都未见此人败露形藏,有此可见,这安插之人,若非身怀绝技便是贪生怕死之辈。总之无论是哪一类,草民认为,当下都不该再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

“若不将其揪出,那濮州城防岂不危矣?”

鱼景尧听罢眉头大蹙,这陈小友说得在理,但同时也说得太过随意,城中一日有贼,他们这些守城官员一日便不得安宁,这可不是小事。

薛崇瑞点点头,但并不赞同陈遥这番说辞。

城中有没有贼人……说起来他也不在乎,细作也好,刺客也罢,这家伙胆敢潜入节度使府,薛崇瑞就让他尝尝什么叫单爪掏心肺。

薛崇瑞不担心这个,他疑惑的是其他方面,既然城中细作并非这小子的首要目标,那……

“那陈小友所谓的退贼计策又是如何?”

“草民当是有一计献上,此计一分为二。”

陈遥点点头,城中细作什么的……本就缥缈无着,这事办与不办其实意义不大,只要薛崇瑞一开城门,濮州铁定失守,这没得说;

所以在他的预想里,既然要正面刚王仙芝,那肯定是得有一套完整、且疏而不漏的策略才行。

薛崇瑞与鱼景尧对视一眼,方说道,“你且说来。”

“其一,乃是曹州刺史张大人。”

“张咨?”

薛崇瑞本就只是山中斑虎成精,目标始终都是陈遥这玄奘历世化身,哪会知道周遭郡县州府都是何人坐镇?

倒是鱼景尧闻言当即说出这么个名字。

“没错。正是张咨张大人。”

唐朝末年,自僖宗荣登大宝,王黄二人相继起事,天下随之大乱,此间各方人才纷纷登上历史舞台,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架势。

然终唐一朝至太祖黄袍加身,这期间出现的各方势力人物,能看得上眼的几乎没几个——

特别是王黄起事之初,他们所面对的对手,几乎各个都是自私自利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无论是奉旨讨贼的宋威,还是南征北战的高骈,一个两个全一副德性。

但即便贼人当道,小人顾己,然纵观历史,世间从不缺胸怀大志、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之士,他们胸怀大义,更不坠青云之志,比如一人平一军的刘秉仁,比如张咨。

历史上的张咨是位老者,陈遥从未见过此人,但他知道,张咨贵为曹州刺史,也是自黄巢起义以来,首个面对黄巢草军的高官大员。

在劝说黄巢无果、亲自坐镇城头拼杀三日三夜未曾合眼之后,望着守治了十余年的曹州沦为白地,张刺史并未像其他同僚那般仓皇而逃,而是负剑立于废墟之上,面向长安方向,挥剑自刎。

如此忠肝义胆之人,史书上却连副画像都没有,单凭这一点,陈遥便想救他一救——

不过此时提及张刺史倒也不是陈遥圣母,曹州离濮州并不远,张咨手握万余唐军,若全军疾行,当一日可达。

“小友的意思……是让那张刺史率兵前来救援?将计就计,乃以曹州兵马自外围包抄,我天平军自城内突杀?”

陈遥方说出曹州张刺史,鱼景尧便明白过来。

如此倒也算是个好计策,只要能将消息送出,张大人领兵前来也不过一日有余,还未等城外叛军反应,合围之势便可达成,到时反打一耙,当叫他吃不了全兜走。

“小友觉得,那曹州刺史张大人……何故就一定会前来助我濮州一战?”

听陈遥说起所谓计策原不过就是请救兵,薛崇瑞打心底有些鄙夷,他本来还挺有兴致,想听听这玄奘历世化身在排兵布阵上能否也同他胸中笔墨那般犀利,结果一听却发现不过尔尔,当真是有些失望。

陈遥一笑,摇了摇头,否定了薛崇瑞,同时也否定了鱼大人,他笑言道。

“请张大人率军前来,并非是要与我濮州天平军达成合围之势,只要张大人肯来,那这仗不见得就一定能打起来。”

“此话何意?”

“此话怎说?”

陈遥言语极是古怪,薛崇瑞与鱼景尧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二位大人稍安勿躁,且听草民细细讲来。”陈遥想了想,将思路理清,尔后说道。

“张大人坐镇曹州数十载,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他本人也乃进士出身,不仅嫉恶如仇,更兼一身正气。若大人书信向他求兵增援,想必张大人定会领兵前来。”

“纵是一身正气嫉恶如仇,区区一份信函,又如何说动那张刺史?”

众人听罢皆不相信陈遥这番言语,毕竟当下朝廷威严尽扫,各地藩镇拥兵自重,招募扩充手中之兵尚且不够,又岂会因这区区小事擅自发兵?

薛崇瑞这么说倒也不假,陈遥点点头,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如果只是发个短信给张大人就让他出兵……那肯定是不行的。

正所谓求人办事,诚意先行……对,一个道理,所以濮州这边,也得先摆正自己的态度与诚意。

千百年后麻烦同事办点什么都得请客吃饭再三感谢,更别说这还是大唐年间了,陈遥还是懂礼数的。

“依小友所见,本官这濮州能有什么给他张刺史的?莫非要将本官治下子民划拨一半到他曹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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