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它兜兜转转,山海星天,谁也不敢猜测,下一站,它会带你来到哪里。
何满尊曾经跟朱诺同行。
在苏丰涯的生日会上出现,那时候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也没有笑。
当时何满尊穿着猴子的玩偶服,成为那场生日会最后的“惊喜”和快乐的源泉,所有人都为此感到愉悦,朱诺却疑惑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后来苏丰涯的豪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屋子的残杯美酒,何满尊在满地的酒瓶子里,捡到了孤零零坐在那儿的朱诺。
他们从那时候起开始同行,一起来到风信,一起参加晚餐厅。
然后,一切就变了。
晚餐厅变成了葬礼现场,风信成了人间炼狱。摇身一变,朱诺是这座地狱的主人。
但当时的何满尊不知道,截然不知啊。他满城寻找朱诺,担心她的安危。
然后在月下的尘世海上,朱诺想杀了他。
命运喜欢的玩笑,永远是那么惊心动魄。
然而现在,他们却又围坐在了一起。
“我们跟猫男和蝴蝶男交过手,我也跟你们交过手,以你们现在的能力,连自保都不可能。”朱诺盘着腿,坐在灿烂的鲜花丛中,宽大的黑色长风衣像繁复缠绕在一起的枝干,蔓延在花瓣之间。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何满尊嘟了嘟嘴巴,“我也跟米特打过……就是你说的蝴蝶男,完全打不过他。而且他的异形好奇怪啊,他身边的花、泥土、栏杆好像都听他的话一样,手一勾,就全部过去了,我根本就打不中他。扑克牌扔过去,都会被弹开……这种力量跟你的很像。”
何满尊想起大海上跟朱诺对阵时的情景,他的百兽军团冲锋而去,在尘世海上跟朱诺决战。可是大海就像朱诺的手脚一样,全部卷起来,往死里揍他,转瞬之间,浩浩荡荡的大军就所剩无几。
“是很像,但不一样。”朱诺看着了何满尊一眼,似乎对他的观察表示满意,能在殊死之战中注意到这种细节,很不错,“我可以跟你们稍微解释一下我的异形。”
何满尊和夏娜听到这句话,同时愣了愣,震惊的表情像浮冰一样,载在双颊上。
他们现在虽然处于同盟状态,但这只是暂时的,同盟结束,立刻会重新变成敌人。朱诺竟然向敌人解释自己的异形?
这跟在擂台上,崛起屁股对准自己的对手有什么区别?
“抬头。”朱诺说。
何满尊、巫马真天、夏娜像三个小学生听到班主任的训导一样,齐刷刷抬起头。
天空中站着绝艳的少女。
少女陶瓷雕琢的五官有完美的三庭五眼,眉眼和嘴角固定在标准的笑意之上,黑色的金属丝汇成了泼墨般的长发,坚固和柔软结合成属于完美女子的媚。
“‘湿婆狂想’。”朱诺一边说,一边抬起右手,一根弦从天空中少女的指间落下,系在朱诺的手腕上,“湿婆狂想的弦,可以依附在一切‘顺从的意识’、或者‘无意识’上,并且改变依附物的结构。”
何满尊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具体是什么意思?”
夏娜揉着太阳穴,有点不想承认跟这个智障是一边的,仔细想想背叛立场,加入朱诺其实也不错。她那么强,又充满智慧,还长得漂亮,拉着巫马真天入会,她们三还能搞个组合,华语娱乐圈下一任主人,基本就确定了。
“‘顺从的意识’应该是只人,人只要主观愿意接受这些弦的依附,就能够被它改变性质,变得更高更快更强。”夏娜用小学生也能听懂的措辞,跟何满尊解释,“‘无意识’指的是非生命物体,比如说岩石,再比如说海水。这些弦依附在破碎的车窗玻璃中,所以那场车祸,才能差点要了你的命。”
夏娜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变得冰冷。
比起何满尊,她记仇得多。虽然现在跟朱诺结成了同盟,但曾经的刺杀史,她完全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