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久与吴若伶在寝殿中坐下,二人相望之始,难免有些尴尬,可风月久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会让这种氛围继续在二人之间蔓延。
“若伶,我可以直接这样叫你吧,你我二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但我,还不知道你对此事的想法如何。”
风月久开门见山,吴若伶也不是不懂察言观色之人,但风月久眼神中的坚决却让她心生疑惑,即便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是为常理,可身为一个女子,被要求与另一个女子共享一个丈夫,她当真能做到平心静气,毫无所谓吗?
“我听我祖父和父亲的。”吴若伶回。
风月久竟一时无言,吴若伶与她不同,大家闺秀从小便被教育成乖乖女,什么三从四德,伦理纲常,而风月久,自由自在,不受束缚。
“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要嫁给太子,只是因为你家人希望?”风月久再问。
“臣女与太子殿下虽然素未谋面,但相信他定是世间男子中的最佳,若有机会嫁于殿下,若伶还能有何不愿吗?”
吴若伶的话百无一错,央君临的身份地位,形象外表,足以让天下人趋之若鹜,想到此,风月久不禁想到自己,难道世间只有她一个女子对央君临巴不得保持千里万里远吗?
不,曾经的风月久确实如此,但如今呢,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思悄然改变。
“那若伶爱太子殿下吗?”风月久问吴若伶,更像在问自己:她爱他吗?
“太子妃见谅,爱一个人的感觉若伶不曾感受过,但感情总归是在二人相处之间越发滋长的吧。”
吴若伶的话再一次令风月久陷入深深的思索,感情会否在二人相处之间越发滋长?风月久不是没听过一些爱情故事,一见钟情是那般浪漫,可风月久不曾向往美好的爱情,在她生命遇见央君临的某一刻之前,她对一切毫无遐想。
风月久自信对央君临并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事到如今仍然不信他二人之间有滋生爱意,央君临所有对她的温情暖爱,热火激情,她对央君临的失智失神失控也无从解释,可风月久依旧不清不楚。
“两个人相处,真的会产生感情吗?”风月久缓缓恍惚的神情,越发深陷乱忆。
“若伶斗胆问一句,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也曾是世上两个互不相干之人,天赐良缘成为夫妻,如今日久相处,定也对彼此产生了感情吧?”
是否对央君临动了情?这句话风月久问过自己不知多少次,可没有答案。今日听吴若伶一问,风月久更感自己的内心挣扎,如今的她,已不是最初的她,再也无法轻易否认自己对央君临渐生的感情,即便辨不清那种感觉,但至少,风月久知道了央君临和她已然进到彼此的生命。
“我……”
风月久无言回答,她的心和周遭一般寂然无声,她的目光从吴若伶身上转移开来,越发低落无神,她走过的每一步都无法预测,只是才跟吴若伶谈几句,她便如此无法控制心念,那接下来,她该如何开展行动。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鹦鹉又一次出声打破了宁静,敲碎风月久心中脑中的那一片空白,但它从来就喜欢瞎叫唤,这点风月久清楚也相信,她便以为又是鹦鹉在瞎喊一通。
“住嘴!”
风月久清醒一吼,更是带动全人的情绪,鹦鹉住了嘴委屈,风月久却惊见敞开的寝殿门外站着的央君临。
鹦鹉没有说谎瞎叫唤,风月久缓缓起身,肃然一脸像是雕刻一般无法浮动其他情绪,她猛地一眨眼睛,所见央君临是真人而并非假象。
吴若伶顺着风月久的目光而去,此次是她第一次见到央君临这位太子殿下,男子的伟岸,俊貌,不怒自威,淡然有势,只一眼,便中了心。
央君临不知芙笙殿来了一位客人,他的目光恍过吴若伶,一步踏入寝殿,风月久乍然回神,她不选择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
风月久几步上前,一手挽过吴若伶的胳膊,将她带向央君临。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请恕臣妾未能相迎。”
风月久强硬伪装出一丝笑容,竟不能像从前那般演绎得得心应手,因为她背负了任务,手边的女子和眼前的男子,都成了她心头的沉重。
“太子妃今日如此客气,是因为有外人在吗?”
央君临一本正经地道来这话,听着却像是与风月久二人的夫妻情话,浓情蜜意或是淡然甜蜜,可无论何等情意,风月久都无心再想。从那一刻起,她的全部心意便只用来想一事,撮合央君临与吴若伶,自己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