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憬华被带回皇宫,在皇帝面前,恭施楠将所查真相一一道来,经查实,小利子的身体果然与普通太监不同,后续之事有待查证。
皇帝高坐在上,央憬华仍然跪着,手脚的镣铐未卸,可他的心才是沉重,死寂。
央憬华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毫无表情,如同被掏尽灵魂的躯壳。
“明明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承认?”
皇帝问,央憬华却是无心此时。
“朕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皇帝一急又咳个不止。
“安和王殿下……”
恭施楠在一旁小声提醒,终于唤醒了沉沦内心真正绝望的央憬华。他抬头,却依旧一副魂飞魄散的空洞感,这让皇帝越发生气,气央憬华无端的无理取闹,气他的我行我素,目中无人。
终究,央憬华的状态问不出任何情况,皇帝便命恭施楠先将他卸去镣铐送回承华殿,待查清所有,再进行后续。
恭施楠跟在央憬华身边,央憬华的不对劲,她也满心疑惑,不该是为了受冤或是洗冤,她清楚地记得,在冲进林子找风月久之前,央憬华分明还是满怪激情的,满心喜悦的。
除了央憬华的突变怪异,风月久这位太子妃对此事的格外上心也让恭施楠惊惑不已,虽说她一开始的借口是为了静和公主,可她这般执着,当真只是为了别人的一句信任吗?
快到承华宫,央憬华却蓦地中止前行的脚步,转身便是疾跑,摆脱束缚之后的疾步如飞,心之所向的一往无前。
“安和王殿下!”恭施楠唤道。
“别跟着我!”央憬华头也不回。
东宫,所有人事物安静如初。
芙笙殿内,风月久趴在厅堂的桌上,虽说她身体素质向来绝佳,以往就是整日在山里狂奔或是与野兽争高下也是易如反掌,然而今日她却真是累了,从身体到心,累得身心俱瘫。
最烦心之事莫过于被央憬华在那种没铺没垫的情景之下知道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尽管,当时央憬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可这样的反应,更叫风月久心里堵得慌。
若是能就此一刀两断,各自安好就最好,可风月久隐隐有思,此事绝不可能如她所愿。
果不其然,轻烟端着茶水正来,却被如狂风一般鲁莽冲撞进芙笙殿的央憬华撞倒在地,这一下动静,惊得风月久浑然失色。
央憬华丝毫没有顾及到摔倒在地的轻烟,他此刻心里只有愤怒,直往风月久而来的目光仿佛被激怒的野兽,又似燃火的荆棘。
风月久即刻起身跑去扶摔倒的轻烟,可央憬华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握得死死地,似是用尽了遍身的力气,那一刻,风月久才感知到,自己对央憬华的欺骗,或许足够让他恨自己一辈子。
风月久和央憬华对望的目光中,撩不起一丝一点对央憬华的恨意,她心里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央憬华是被她欺骗之人,他有得是理由恨自己。
此刻眼前的情况也实在让人住摸不透,轻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却还未来得及怎样就听风月久命令一句,道:“轻烟,你先下去。”
“可是太子妃……”
“没事,安和王殿下只是想谢谢我,你放心,先下去吧。”
风月久极力表现得冷静自然,轻烟听主命缓缓退去,可她所见,情况绝不会是风月久说得那样,央憬华的愤怒与火全写在脸上,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来感激的人。
轻烟终究还是退下,风月久尝试挣扎,却如所料,完全无法摆脱央憬华这只手强力的束缚。
“安和王殿下难道不准备放开我吗?”风月久不敢直视央憬华。
“我不是安和王,我已经被废了啊。”央憬华急厉之色尽显,但并非对一个王位耿耿于怀。
“但我是太子妃,就算你被废了,我依然是你的,兄嫂。”
风月久不敢想象自己会说出这句来,更不敢想象对央憬华会否火上浇油引发更惨重的发展。
“太子妃,呵……”
央憬华心头冷落到冷笑,手上的力度更像是没有上限,风月久不禁受痛蹙眉,却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