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先吃的,正是人心。她粉嫩的小手看似软绵绵,柔若无骨的样子,却比德洲杀人狂的电锯更加锋利,软软的五指抓上那男人的胸膛,轻轻一屈,便是五道血乎乎的指印,那男人的胸膛已皮开肉翻,血流如注。
一手拔拉下这些皮肉,偃知的另一手伸进这个新鲜的血窟窿里,摘出了那颗还热乎乎的心脏,马上张大了嘴,连血带肉地吃了起来,那一脸急切的表情活似饿疯了的乞丐。
阮媚坐在浴缸的边缘,将偃知抱在怀里,微微地俯着身,凑近泡在浴缸内的这个男人,好让偃知能很方便地吃到他。她脸上的表情很淡然,唇角含着隐隐若现的笑影。
就像她正抱着女儿坐在广场上的休闲椅中,在看着她伸手要抓花圃里的花朵一样。
满缸的水已被染红,血淋淋的荡出圈圈涟漪,不时地被溅起鲜红的小血花,嘀嘀嗒嗒地声音时断时续。
看着那只满是污血的小手,抓出那男人的眼球,送进污血横流的嘴里,津津有味地嚼吃时,韦立再也撑不住了,一手拦到眼睛上,一手冲黎奡挥了挥,示意他关闭这令人反胃yu呕的画面。
黎奡收起了面前的投影图。他看了眼呼吸有些困难的韦立,微笑了:“这个时候,你应该明白,我们和人类到底是不一样的,尽管我们在人类的眼里还算是人类。”
韦立做了个深呼吸,脸se渐渐恢复到正常。他问:“那这个吃人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黎奡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
说着,他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我以为她至少会在这个时候原形毕露的,没想到,她还挺谨慎。”
韦立说:“她如果原形毕露后再干这事儿,我想我会更容易接受。”
“谁说不是呢?”黎奡笑了。
浴室里的偃知还在大吃大嚼着,浴缸里的男人早就千疮百孔没个人样儿了。而满脸满身都血淋淋的偃知也基本没个人样儿了。
韦立问:“她吃人也是为了自身的进化吗?”
黎奡再次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嘴里却是感慨万端:“成长是件很让人烦恼的事情呵。”
韦立不由地看他,问:“你也会吃人吗?”
“不会。”黎奡毫不犹豫地摇着头。韦立暗舒了口气。看着他,黎奡笑了,补充说明:“可这并不代表我会比偃知善良,只是习惯问题罢了。”
“呃、”韦立叹:“我只能说你养成了好习惯。”
黎奡哈哈地笑了。
韦立问:“你关注她们,有什么想法吗?”
“要什么想法?”黎奡淡淡地说:“既然萍水相逢了,我就不会选择跟他擦肩而过。”
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韦立问:“那你就不怕你养虎遗患吗?”
黎奡切了声:“这就要怕了,那我还混什么?!”
韦立不觉笑了,点着头:“也是。不过这对母女搭档,倒也真是绝配。反正妈妈要抓丁采补,被她看上的男人,不死也是个废,不如再二度利用下,给女儿也补补,真正是做到了物尽其用,非常环保。”
黎奡微笑着,没有吭声。
他始终不太相信这两货是对真母女。
抱着抓着男尸狼吞虎咽的偃知的阮媚,正张着嘴在打呵欠……
韦立还在疑惑,问:“东方真的有可能认出偃知吗?”
“有可能。”
“他什么时候出关?”
“就这一两天吧。”黎奡看他,微笑地说:“若说我们是表兄弟的话,你和东方可就算是亲兄弟了,我希望你能和他相处融洽。”
韦立笑了,点头:“我想会的。”
看似粉团团的小女孩儿,胃口却大得惊人!那具接近一米八的男尸,除了头发、牙齿和大肠外,生生被她吃成了仅挂着些零星残肉的白骨架子。就连人鞭都没放过。
等到血足肉饱之后,偃知打了个嗝,终于收手了。阮媚抱着她去冲淋浴了。
冲洗干净,偃知又是那个粉团团的漂亮娃娃了,只是,她的肚子可怕地膨胀起来,比即将临盆要生三胞胎的孕妇肚子更加壮观。连一直抱着她的阮媚都感觉渐渐吃不消了,关了水后,一鼓作气地抱她回了婴儿房:“呵、我们偃知吃饱了,妈妈都快要抱不动啦——”
偃知yin沉着脸,置若罔闻。
将偃知放回床中,阮媚才伸手去抚摸她的小脸儿,马上就被偃知挥手打开了。阮媚讪讪地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起身走开了。
回到浴室,阮媚进入火屏内,将浴缸里的血水放了。等待血水排空时,阮媚坐在浴缸的边缘,看着瘫在缸内的那具面目全非的白骨架一点一点地从污血中慢慢地显露完全。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迷惘,默默地发着呆。
一阵被超强吸力加剧了的排水声像是从地心传来的野兽的嘶吼,霎时惊醒了发着呆的阮媚。她眨了几下眼睛,再望着面前残破的男尸,不由地一阵恶心,清秀的长眉也微微地皱起。她厌烦地一把打在男尸头上,将他彻底散在了浴缸内。再一道火符甩上去,直接焚化了这堆尸骨。
真正是不留残渣的毁尸灭迹。
清理过后,阮媚开了淋浴,站在水中,又一次地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