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对话,一字字敲进殷恬恬耳际。
烬王果然想要谋夺储君之位!
万一让他找到皇上,达成交易,烬王成了储君,那衡王府和殷家,定将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不得不说,祖父的预判是准确的。
他一直让她想办法让衡王答应,提前动手,就是担心烬王先下一筹。
衡王和皇后若还继续磨蹭下去,叫烬王抢了先机,那可就全完了……
殷恬恬在医馆门口呆坐了半个时辰,等左倾颜从医馆离开,才若无其事走了进去,将准备好的几个不痛不痒的消息告诉虫草,换取接下来两个月的解药。
从医馆回衡王府的一路上,红莲见她心神不宁,忍不住问,“娘娘,左家大小姐说了什么?”
殷恬恬沉默了片刻,忽然一把拽住红莲的手,郑然吩咐,“你派人去南山探一探,看今天烬王去了哪,是不是真有皇上的消息。”事关重大,生死一念,决不能冲动大意!
殷恬恬一直等到了月上中天,红莲才披星戴月赶了回来。
“侧妃娘娘,烬王今日的确去了南山,带着黑甲卫在南山脚下搜寻了一整日,同行的还有御林军和影卫。”
“奴婢跟一个相熟的御林军打探了几句,昨日,他们的确有人在山脚下看见皇上的身影。”
殷恬恬默了默,起身道,“你亲自去一趟殷家,说我会按照祖父的要求,劝衡王出手。”
她将其中一枚解药交给红莲,“告诉祖父,我中了左倾颜的毒,受制于她,祖父什么时候助我解了体内剧毒,我什么时候替他劝服衡王。”
红莲震惊不已。
原来,这才是娘娘每隔两个月,就非得去城南医馆,找虫草针灸,调理身子的真正原因。
“还有一个条件,你也替我告诉祖父,待事成之后,将阳城的宅子过到我名下,送我离京。”
“侧妃娘娘!”红莲诧异不已,一旦事成,等待娘娘的,分明是泼天的富贵啊!
解毒什么的,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娘娘竟然要自请离京?
殷恬恬嗤笑,“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我一个瞎子,步履维艰,又当不得正宫娘娘,何苦来哉。”
红莲还想再劝,却见她抬手阻止,“你去吧,事不宜迟。”
红莲走后,殷恬恬独自凝望天边。
孤冷的上弦月,在她眼底,仅余一片漆黑。
犹如她的人生。
庆幸,这一切,都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