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苇清神色一变,干笑两声,叮嘱道:“那你们出门可要小心一点,早点回来,别在外面惹事啊。”
“单阿姨,您看您说的,我带小超他们就是出去吃顿饭,唱会歌,玩一玩,还能惹什么事?放心吧。”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出门扬长而去。
他们三人走远之后,单苇清的眉着皱了起来,向程卫国埋怨道:“老程,你刚才怎么不拦着他们?让两个孩子和他出去,你也放心?”
程卫国嘿嘿一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出去吃顿饭,玩一玩而已,还能出什么事?我发现你现在一天一天的总是杞人忧天,超超那么大个人了,还有什么事自己处理不好的?”
“他能处理什么事?他要是会处理事的话,也就不会在医院里和那些小混混打起来了,也就不会和黑帮老大的女儿谈恋爱了。从他在滨海出事之后,我就一直心惊胆战的,生怕他再出点什么事。”
一提到这个话题,程卫国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顺其自然了,让他们两个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半年。半年之后,让老赵看看情况,要是情况不妙的话,就把他们送走。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进修,暂时不管不了他们了。”
单苇清坐在他身边,一脸的愁容:“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事都赶到一起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又要去进修,要是再晚两年进修的话,说不定就能看住他们了。”
程卫国哈哈一笑:“你呀,也不知道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以前不让我去进修,你一个劲的唠叨,从早到晚的在我耳根子说谁谁谁又去进修了,谁谁谁又要提衔了。现在我好不容易要提衔了,你又说去的不是时候,要不然你给军委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我这次进修取消?”
单苇清一怔,旋即也笑了起来:“亏你还笑得出来,现在孩子和黑社会扯上关系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着急。我可告诉你,要是咱们超超真因为这事影响了前途,我可和你没完。”
“放心吧,我已经让滨海军分区的人调查了,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问题。”
“军分区那边的人怎么说的?”
“方越元的确是如咱们了解的,在滨海黑道上,也算是一个人物了。而且据了解,他身边有一群人,都是当年和他一起在前线上下来的。这些人退伍之后,没有什么本事,一直混不出模样来,也可以说为了生活吧,所以只能形成一个小团体,从事一些地下活动,方越元就是这些人的领袖。这些人没有什么本事,但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有一股狠劲,短短几年内,就在滨海打出一个不小的地盘。”
单苇清听得怦然心惊,失声说道:“这些人退伍之后,国家不都是给他们安顿好了么?怎么还要做这种事?”
程卫国脸沉了下来,没有回答。身为大军区的参谋长,在退伍兵的出路问题,他当然比单苇清有发言权。事实上,国家每一年都有那么多的退伍兵,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得到妥善安置。城市兵还能好一些,一般都会安排一个工作,农村兵则干脆就哪来哪去,除了进藏兵之外,大部分都回家种地去了。社会又正处在改革的阵痛期,那些没有得到妥善安置的退伍兵,为了生存,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人,大人有在,尤其是在七八十年代打过越战的老兵,这些人上过战场,杀过敌。打完仗之后,却没有得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待遇,有些人心中的不平衡就发挥到了极致。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单纯的军队方面的事,而逐渐演变成了一个社会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程卫国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过多的口水。长叹一声之后,抹了一把脸:“算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吃饭,吃饭。小马,饭准备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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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参谋长大人一声令下就开饭,郑怀柱等人的饭菜却还没有准备好。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来过这种场合,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档次如何,只知道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刚一进门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不用说门口的迎宾小姐的身材和容貌都是上佳,就是富丽堂皇的大厅就已经够让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处在政治中心的土包子震撼的了——整个建筑布局完全是仿照中世纪的欧式宫庭,两排高大的柱子分列两端,顶棚则是一排水晶吊灯,映得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光芒夺目。如果不是郑怀柱领着,程志超和赵济勇打死也没有这个勇气走进这种地方。
郑怀柱倒是轻车熟路,看到他们两个有些局促,微笑着说道:“别怕,这些东西就是唬人的,你们两个只要记住,你们都是出身名门,身上虽然没有钱,但是要以家世来论,比这里面夹着包,包里大叠现金的暴发户高贵不知多少倍就行了。”
他灌输给程志超和赵济勇的,无非就是世家子和暴发户的区别,目的是为了给程赵二人打气鼓劲,但是却忽略了一点,两个从小就受到家长严厉管教的世家子,在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时候,论气势还真就不如一个暴发户。
直到由一个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包房里的时候,程志超和赵济勇还没从那震撼中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