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出于这些考虑不是没有原因的。
中平四年,耿鄙统领六郡兵马行进到狄道城,兵变被杀,王国、马腾等人和韩遂联军,凉州联军声势大震,一时之间,凉州各地无论远近,豪强大姓、羌胡部落纷纷如影附从,争相攀附王、韩这两位风头正盛枭雄人物,联军在凉州的兵锋所向,就犹如狂风席卷秋叶之势,战无不克、攻无不取。
就在这一大背景之下,允吾城各家豪强在金城韩家的传檄相召共同会猎冀城的时候,一方面是心动不已,另一方面也不敢去捋金城韩家的虎须,公然违抗韩遂的命令,于是“唯强是依”的他们纷纷出兵相助韩家,攻打冀城,阎家原先就依附在韩家这棵大树上,当时硬着头皮,召集人马,跟随大军,会攻冀城。
当时,拍板做出决定的,是阎父,统领部曲随军出征的,是阎行。
后来,声势浩大的联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困守孤城的傅燮等汉室孤臣一扫而空,攻陷了这座代表汉朝廷在凉州统治象征的州治所。
就在汉阳郡的郡府大堂上,因为攻下冀城而聚拢了大量威望、人心的王国为了更进一步,彻底压倒名义上仅次于自己,实力上却超过自己的韩遂,他鼓动会猎冀城的凉州各家势力,许与众人一同攻陷长安后,与汉朝廷划函谷关而治,雄踞八百里秦川的宏伟蓝图,再一次吹响了凉州联军东征的号角。
因缘际会,阎行带着他的部曲踏上了东征的征途,又入选到了联军的精锐的选锋军之中,还借助潜入三辅刺探军情的首功跻身选锋军的新晋将吏之中,得到了韩家的青睐,被韩敞视为精锐加以笼络。
可就在联军在一路势如破竹的东进之后,联军终于再次遇上了“精骑锐卒越不过右扶风”的梦魇,先是在陈仓城下撞得满脸鲜血,之后围困陈仓又遭遇了酷寒严冬的袭扰,人马困顿,粮草不济,大好形势急转而下,最终不得不在陈仓城下灰溜溜地撤兵。
然而更坏的局势还在后头,养精蓄锐了一个冬天的汉军,在联军撤退途中追击截杀,一场大战之后,联军彻底崩溃,阎家的部曲虽然因为阎行提前判断敌情,撤离了正面战场,但还是在水边上遭遇了徐荣后续追击的人马,一场实力悬殊的遭遇战就此展开,阎家的部曲被杀戮殆尽,而阎行也在几番辗转之后,沦为董军的俘虏,后来又转身一变,变成了董军军中的将吏,又来到了凉州的临洮。
一封书信自然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信息量,所以阎行对自己的经历已经寥寥几笔后就一笔带过,转而开始为当下阎家在凉州各强相争的夹缝之中谋划求生发展。
阎家当下不可谓不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在外部,阎家就处在金城韩家的势力范围的腹心地区,被树大根深的韩家给牢牢掌控者,眼下凉州是韩遂一家独大,各家势力互相掣肘,阎家要想在金城韩家的眼皮子底下继续求存壮大,就不得不维持一贯的“唯强是依”的原则,继续依附在韩家这棵大树身上,纵然韩遂为人城府深沉,难以久处,但现下也还得潜伏忍耐,不可冒然出头,成为众矢之的,徒遭杀戮。
阎行记得韩遂今后的势力,还有有一个膨胀期,直到和马超进据三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