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禧宫。
“娘娘,那边传来消息,陈大人刚刚离开御书房没多久,皇上就召见了黄统领。黄统领进去御书房没多久,就带着十七影卫,匆匆出宫了。瑞王爷回宫,去御书房见驾,两人在御书房里呆了很长时间,之后又去了娴宁宫,现在刚刚离开嫣云殿。皇上回了寝宫,王爷回了王府。”宫人来报。
“你刚刚说黄沾带着十七影卫,匆匆出宫。没看错?确定是十七影卫?”恒嫔提过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回娘娘,是奴才亲自数的,不会有错。”
恒嫔端详着茶杯里的茶色,“吩咐下去,没有我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可是娘娘,这样一来,三公主就会安全返京了。三公主一但安全返京,凭着三公主的聪明,三驸马和柳唯青就安全了。黄统领虽然是奉旨迎接,但和三公主汇合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在他们汇合前,除掉三公主。”
恒嫔看向宫人,“让她安全返京吧,在这个时候,我不想被黄沾抓住把柄。以后有的是时间除掉她,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连面具人和蓝衣人都除不掉孤苏嫣落,看来孤苏嫣落的死期还没到。也罢,就让她多活两天吧。来日方长,十多年都等了,那一天总会来的。
宫人明白了恒嫔的意思,“还是娘娘高见。不过娘娘,外面传来消息,影卫的腰牌出现洛川,还是在刺杀三公主的现场。”
难怪黄沾只带了十七个影卫,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皇上已经起疑了。与其说皇上是派黄沾去迎接孤苏嫣落的,倒不如说成是皇上对黄沾的试探。
“盯着黄沾。”
“是。”
“东阳宫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回娘娘,没有。”
不正常。
太不正常。
依照孤苏非羽和孤苏嫣落的兄妹情,孤苏嫣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对自己的恨,孤苏非羽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继续盯着。孤苏非落就要回来了,要二公主给我安分点,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我暂时没时间给她善后。”
“是娘娘。”
之前一直没把孤苏非羽放在眼里,以为他不过就是一只跳梁小丑,做不了什么事,但是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后,她不得不承认,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孤苏非羽长大了,必须要对孤苏非羽不心为上了。要不是孤苏非羽,单凭孤苏嫣落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逼到如今这个境地。
恒嫔精致端庄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端着茶杯的手一握,温温的茶水从指缝中流出,或流进宫袖,或流在桌上,或滴于地上。
宫人上前。
恒嫔将手中的茶杯碎片丢之于他。
孤苏嫣落,我不管有多少人在背后帮你,你都非死不可,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吁~”
顾紫渊勒住马缰。
沐梳翻身下马,“奴婢参见公主,驸马!”
柳飞扬将孤苏嫣落放在马车里,掀开马车车帘,站上车板。
“参见公子!”看见柳飞扬出现,跟随沐梳而来的柳唯青手下向柳飞扬行礼。
“荣副将,爹他怎么样了?”柳飞扬扶起他们,担心的问道。
“公子放心,有李护法他们在,将军无恙。”
“没事就好。沐姑娘,既然你来了,那公主就交给你照顾了。”沐梳来了,有沐梳照顾孤苏嫣落,柳飞扬向着囚车走去。
“驸马,你不亲自照顾公主吗?”沐梳问。
“有你照顾嫣儿,我很放心。”柳飞扬走到囚车前,看着没有琐链的囚车门,想起妻子劈断它时的样子,说的话,笑了。
“驸马,这琐链是被乌啼剑斩断的,就算你现在去坐,他们也不敢让你上去。嫣儿既然不让你坐,这其中就一定有她必须要这么做的道理,你还是按她说的做吧。她现在虽然睡着了,但是她的性子我了解,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顾紫渊跳下马车,走到囚车前,看着少了琐链的囚车,劝道。
“驸马,请不要为难我们,公主的命令在那里,你还是坐马车吧。”顾紫渊的话声方落,为首的官兵便立刻说道。
柳飞扬从孤苏嫣落手中拿过乌啼剑,交给沐梳,坐回马车。
沐梳骑马,随行在马车旁。
车夫换成林南,顾紫渊骑马,走在沐梳身边。
天色渐晚,柳飞扬一行人在夜幕彻底降下之前,与黄沾等人汇合,一起走进驿站。
柳飞扬轻轻地把孤苏嫣落放在床上,拧了温温的帕子,帮孤苏嫣落擦着脸。
“扣扣扣”
“驸马,奴婢给你送晚饭上来了。”
柳飞扬开门,把沐梳让进房间。
沐梳把饭菜放在桌上,看了一眼床上的孤苏嫣落,出去了。
柳飞扬没味口,只是草草的吃了两口。
沐梳进来收拾时,看着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劝道:“驸马,是饭菜不合味口吗?吃这么少怎么行?要是公主醒了,看见你这样,一定会自责的,你还是再去吃些吧。天亮后,我们还要赶路呢。”
柳飞扬摇头。妻子这样,他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房门外,黄沾听见沐梳的话,放下敲门的手,只是对属下吩咐道:“好好保护公主和驸马。”
两个影卫:“是!”
沐梳见劝不动柳飞扬,也没有再劝,端着剩下的饭菜,出了房间。
柳飞扬来到床前,躺到孤苏嫣落身边,避开她的伤,把人拥进怀中,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三更时分,驿站的房顶上出现一道黑色人影,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以一声闷哼作为结束。
天色渐亮,沐梳敲响房间门,一行人吃过早饭后,继续赶路。
柳飞扬掀开马车小车帘,看着骑马走在马车前的十七影卫,放下马车帘。
顾紫渊发现了,随着柳飞扬的视线看去,除了十七影卫外,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黄沾。再看去时,柳飞扬已经放下马车帘。
一路安静。
没有任何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