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算是地下恋吧, 不过现在就没什么关系了。”冯芊芊松开宁初阳的衣袖,答得坦荡。
虽然曜星暴是意外, 牧星洲的选择也是人性的一种, 冯芊芊没什么可怪责一个人为了生存对自己的放弃,但是吧,要继续什么关系, 那就真不可能了, 最多就是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了。
当然,冯芊芊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这么豁达的。不过之前是生存的危机,现在是伤口的恶化,冯芊芊也没精力去沉溺在失恋的难过中。毕竟生活中比失恋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很多,比失恋更痛苦的事情, 也还有很多。
宁初阳回转头仔细研究了一下冯芊芊此时的表情, 见她面色淡淡,情绪没什么大起伏的样子, 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对,你这么好, 值得更好的!就让渣渣们饿着肚子,滚得更远吧!”
“我也没什么好的。”冯芊芊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谁说的,你看看,你编的包, 小筐,还有之前教我们做的篱笆,哦,还有独轮车你也有份设计吧。你这么厉害,多好,比那个渣渣不知道好了多少。哦哦对了,既然说开了,虽然也没什么必要了,但是我还是要澄清一下哈,我和牧星洲纯属商业炒cp……绝对没有私情。”宁初阳夸着夸着,突然想到了这件要紧事,赶紧地站直了表明立场。
这话,宁初阳是看着冯芊芊说的,冯芊芊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知道的,之前他有说过。”
“哎,说起来也真的是……别人炒个cp,最惨的结果是炒糊了。我人生第一次炒cp,就和这么个……哎,我可再也不炒cp了。”宁初阳重新坐了下来,又顶了一下冯芊芊的胳膊,“行了不说了,你比我还倒霉呢,赶紧地把汤喝了,怎么喝了半天还剩两口。”
“喝不了了,一会儿放回恒温箱,我明早再喝。”冯芊芊说着,盖好了汤碗盖子。
最早抛出这个问题的宋时月有些郁闷地挠了挠腰,咋回事呢这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对答得这么紧凑,自己都没插得上话,自己这还没正式上场呢,戏就落幕了?这还咋搞呢……
不管那边如何热闹,于念冰的注意力反正是一直停在宋时月这边儿呢,自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宋时月一改之前刚吃饱时的闲适,似乎有些无措的样子。
于念冰伸手拉了拉宋时月的裤腿,在宋时月循力低头看来的时候,做了个无声的嘴型:“怎么了?”
宋时月扯了个有些尴尬的笑。
还能怎么了呢,谁能想到冯芊芊这个人,是这个亚子!
牧星洲说走就走的事情就在几天前而已,居然现在就一点都不生气了……咋回事啊这个人!
开锣的戏,便是上台的人擅自改了本子,为了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硬着头皮,唱下去啊。
“就算是地下恋,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你们也是没分手的对吧。那就是牧星洲他抛弃了你,面对困难就放弃了你。你难过,伤心,都是正常的。”宋时月语速有些快,一方面是不想话题再被拐走,另一方面是剧本没好好照着她预期的走,往回掰也有些困难和尴尬啊。
众人:“……”
星网的观众们:“???”
若说之前宋时月的那个关于冯芊芊和牧星洲关系的问题,还能勉强说成是好奇,与宁初阳和庄嘉川之前的提问归于同类。那么这会儿她追加的这些话,就真是直接拿剑去戳冯芊芊的肺管子了。
纵是带着安慰的语气,可这直接把人看起来结了盖子的伤疤给掀了……
“正常的,正常的,不过都过去了……”宁初阳面对宋时月突然而至的锋利,显然有些迷茫,虽本能地想帮冯芊芊挡一下,可脑子有点乱,开口也只是说了没什么营养的车轱辘话。
宋时月的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冯芊芊,不因宁初阳的打岔而有丝毫的转移,更是往前走了几步,都快走到冯芊芊的身边,才停下步子又开口道;“相信你们恋爱的时候,也曾经很甜蜜,也许还拥有过海誓山盟。可是现在,你不过是受了点伤,不过只是昏迷了几天,当时营地里还没断粮,他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缩。明明牧星洲当时如果留下来,倪静和也是会留下来的,能有个医生在身边,对你的情况会有多大的帮助,正常人都能想到。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离开。你帮了倪静和一把,她虽然人没留下,药还知道给你留下大半。牧星洲呢,你们有过那么好的时光,他就这么走了,线头都没给你留一根……”
“宋时月……宋时月……于老师,于老师……”宁初阳打断了几次,最后不得不扬高了声音,唤起了于念冰,才暂时截住了宋时月的话头。
明明是宁初阳出的声,宋时月却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于念冰一眼。
于念冰:“……”
其实从宋时月突然开始问起冯芊芊关于牧星洲的事情,于念冰就觉得有些违和。宋时月虽总摸不准自己的脉,但是对周围人的善意是显而易见的,纵是再好奇,也不该问出明显戳人一刀的事情。
到刚才,宋时月这连珠炮似说个没完的话,那就更奇怪了。
这会儿宁初阳满脸求助地看来,于念冰望了一眼满脸认真还有些紧张的宋时月,心中的天平,却是没多犹豫地倾斜了。
“嗯,作为恋人,牧星洲做的是太差劲了。到了绝境的放弃,还能借口是人求生的本能。但是没到绝境的退缩,就是我也没得洗。”于念冰不再看宁初阳,只看着旁边的火堆,面色平静地开口。
“于老师!”宁初阳震惊。
于念冰依旧没抬头。
在于念冰看来,宋时月这般认真地去挑事,一定有她的理由,一定不是无意或是故意的只为伤害冯芊芊。纵是于念冰没机会和宋时月对个口供,依然愿意从宋时月的紧张和认真中,去这样相信着。
而于念冰说出的话,也不仅是对宋时月的附和,本来她也是这样想的。反正换做是她的话,是绝对不会像牧星洲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