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个中午饭都不得消停,因为戴斗笠和石二柱回来了。
这二人经过邢敏的通传,进了韦岩吃饭时所在的房里,什么也不说先是“扑嗵,扑嗵”两声齐齐地给韦岩跪下叩头行礼,而韦岩就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接着吃饭,还让坐在他上首的梅迎春好生奇怪。
是戴斗笠先开口,“少爷,您交代的事我们查得差不多,想跟您禀报。”韦岩没说话,还是在接着吃饭。
那两人就在那跪着不敢起来,直到韦岩吃饱了放下筷子。“知道不知道,我们在渡口那边死了很多人?很多人都是跟你们同时期到我手下做事的,现在都没了。”
石二柱年岁大一些,更稳重一点,叩首下去头都没抬起来,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回话,“知道,与小的同村出来的李四更,也死在那次,这个仇,我们要十倍还回来,请少爷给我们做主。”
韦岩听了他这些话才叫他们起来,“起来吧,记住,你们死了很多的兄弟姐妹,永远记住这一点。”韦岩接过王素贞递上来的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道:“说说吧,你们先回来,有没有人盯上你们?查到什么人反对我了吗?”
石二柱看了戴斗笠一眼,他知道这个小子比他狠多了,所以说话之前跟他打个照面,这才开口道:“是少爷料事如神啊,我们刚回来就有人盯上了,正是斗笠找机会抓了两个,我们问出了不少东西,已经确定有四伙人想对少爷不利,其中陆家人出走之后就剩下三伙,陆家人出走之后,是大老爷派人跟上去了,我们人数太少,又太显眼,就没派人跟过去,大老爷派去的人不少,我和斗笠估计陆家人落不下好,再说其他三伙人,都是曾经跟着大老爷走江湖的老兄弟,其中一伙还是罗家的堂亲,他们的围屋我们都摸清楚了,有多少人就查不到太准的数,但不论哪一伙,光凭咱们的人都不好打,尤其是这里都住围屋,首先怎么攻进去就是个问题,这些我和斗笠都没想到办法,请少爷作主。”
韦岩仔细地听完却没说话,他看向戴斗笠。
戴斗笠的眼睛一眯,低了低头道:“少爷,柱子哥说的没错,一有示警,他们就会把门关上,那门上边有闸,咱们打不进去,如果在围屋外面没人打扰咱们办事,那就想办法把他们从里面逼出来,我的办法是下毒,放火也行,就是每个围屋里都有水,光是放火就怕是没用。”
说到这梅迎春终于知道韦岩要做什么,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抻手拉了拉儿子,“寅儿,你要他们做什么?不会是杀人吧,那可都是你爹的老兄弟,有什么事说开了不行吗?可不能这样做。”
韦岩回头给了她一大大地装纯真地笑脸,“娘,你在边上听着就行,孩儿能处理好这些事,过了明后天,就再也没人敢当面背后的讲您坏话。”
说完韦岩还对王素贞使了个眼色。王素贞也是伶俐,马上就上前按住梅迎春,“梅姨,您得信寅哥的,他这一路就是这么走过来的,要不然,您可就看不到儿子了,他让您听着,您听着就行了。”
那边韦岩回身又和两人商量,“斗笠,记住了,下毒这招得看用在哪,要是咱们以后不住这,或者永远不回来,那时候才能用这种办法,你这招没准就伤了自己人,以后也轻易不能用,记住。”
“另外,放火这招不错,我也正打算这么办,下午你们安排人出去把咱们地人都叫过来,我教你们做点东西,明天你们想办法弄出去,找个地方练练,后天晚上行动。”
“乌拉”连一边的板凳也跟着戴斗笠,两人一起低声地呼喝。
下午韦岩教他们做了黑火炸药包,还是加了灯油的那种以爆燃为主的,这是职业佣兵的基本功。
在教手下几个人做东西的时候,有些东西的制作过程,有些东西的配比都要想一想,回忆一下,在前世里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和过程,如何在这个世界上,使用最简陋的方法和最原始的材料,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回忆,回忆的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忘记。
韦岩感觉都有点忘记自己是雇佣兵韦岩了,到了这一世,先是有个大哥,现在又有个娘,还有一个把他视为己出的罗树青,甚至还有一个至少还想着关爱自己的罗树苍。
这些人都在罗有寅的记忆里,与韦岩的记忆渐渐地融合在一起,还有上午看到的那些风景,他们慢慢浸染着韦岩的记忆,在融合,在覆盖,他有些分清自己是韦岩还是罗有寅,他一次次自然而然地自称罗有寅,其实他已经变成了罗有寅。
而韦岩这个身份,在渐渐地淡去,只是一些回忆。回忆就回忆吧,罗有寅就罗有寅吧,韦岩这样想着,或者是罗有寅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