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喻沉吟了一下,从自己腰间取下了一块玉佩:“一会儿我们去取药材时,会将这块玉佩放在地上,你取走,带着这块去玉佩去祥州的黎园,去找府里的管事,请管事将银两全取给你,我屋内也有些银票,也请一并取出,一半钱大人留着采买药材和粮食,一半麻烦钱大人帮我送过来。”
钱修文一听,心中既感动又惶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王妃信任下官。”
舒喻淡淡地道:“此事险阻,有劳钱大人了。”
“事不宜迟,下官即刻便去!”说着便离开了放着药材的马车。
舒喻命人去取了药材,顺便将玉佩放到地上,钱修文又回来取了玉佩。
他将玉佩握在手心摸了摸,那是块雕了玉兰花的碧玉,温润剔透。
钱修文仔细地将玉佩收好,对着关卡那边的萧恒和舒喻叩了三个响头,起身后,他又深深地看了舒喻一眼,心中道出一句“珍重!”后,转身离开。
他暗暗祈祷,还能再见到舒喻。
“你这个财迷,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家当都拿出来了。”萧恒开着玩笑说。
舒喻白了他一眼:“当然舍得了,我没钱了回头再跟王爷讨就是了。”
“哎呀!据本王看来,这次又是买药材又是买粮食,我们夫妻要身无分文了。”萧恒搂着舒喻的肩头往回走。
“无妨,我们夫妻二人去开个烧烤摊,赚个小钱养家糊口也是不错的。”舒喻娇笑着说。
“嗯,这个主意相当地好!”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营帐走去,这副悠闲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身处这多事之秋,而是正要悠闲地去逛街消遣。
傍晚时分,江凯送来了当日的日报。
“今日死亡五十人,新增了二十条白布,共有二百六十三条白布。”
萧恒沉着脸,许久没有出声,帐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每一个数字便是一条人命,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些天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人心不稳。
他们的措施不见效,谁都不能保证百姓们会作出什么反应。
“死去的人都埋了吗?”
江凯道:“埋了!”
舒喻听出他语气中压抑的悲伤情绪。
“明日根据最新的白布条数量安排药材,送到每一家每一户。”
“是!”江凯一个拱手:“若无其他事,在下告退了。”
“嗯,去忙吧!”
两个女子在一处,或许能互相安慰抵消哀伤,两个男子却只会更深地隐藏自己的情绪,萧恒和江凯便是这样的两个男人,他们都不想对方发现自己的情绪和弱点。
江凯匆忙离开了萧恒的大帐,似乎是想要逃离这一切。
舒喻跟着也出了营帐。
“江六少!”
江凯的身子一滞,很久都没人这么叫他了。
“王妃!”
舒喻笑了笑:“每天面对这些,本王妃能理解你的心情。”
江凯低头拱手,不作声。
“今晚去喝些酒,想哭便大哭一场,不该留下的情绪就要排遣出来。”
江凯抬头问:“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一根弦总是绷得太紧便容易断,稍微松一松,下次才能好用!”舒喻怕他不放心,继续道:“我去王爷面前为你高个假,放心去吧!”
江凯的双眼盈满了泪,哽咽地说:“多谢王妃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