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黄叶漱漱飘落,成群的鸟雀立在枝头鸣叫。
樊诚下马进府,快步奔向清漪院。一路上惊飞了无数叽叽喳喳的鸟雀。
小丫鬟远远瞧见,当即跑进屋回禀,“表少爷回来了!”
守在外间的卫婆子听了,忙迎了出去。
樊诚将马鞭丢给小丫鬟,一边上石阶,一边问卫婆子,“姐姐和表姐呢?”
卫婆子打起帘子,笑道:“昨夜里两位小姐抹骨牌,睡得晚,如今还睡着呢!”
听说还未起身,樊诚便立住脚问卫婆子,“我听说表姐被禁足了,可是真的?”说着,进屋坐到了外间的椅子上。
卫婆子倒了盏热茶来,笑道:“早解了,是老侯爷亲自吩咐的。”
樊诚松口气,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吸溜一口,觉得热,又放下了。
卫婆子则仔细端详着诚少爷,发现他变黑了一些,也变得壮实了,看上去沉着不少,变化很大。
卫婆子心里感叹着,少年人还是多出门历练的好。
内室的莘娘听到动静,坐起身叫醒表姐。樊谨迷迷糊糊睁开眼,听说弟弟回来了,忙眯着眼坐起来。二人都穿了衣裳,下床盥洗。
卫婆子这才请了诚少爷进来。
樊谨正拿青盐擦牙,见了弟弟,顾不得漱口,忙问道:“房子看得如何了?”
红桔正服侍莘娘梳头,闻言透过铜镜小心翼翼地觑了大小姐一眼,就见大小姐眼中闪过一抹愧疚的神色,很快垂了视线。
原来舅老爷一家进京那日,侯爷晚归,两人并没有碰到面。
高升客栈的文掌柜与舅老爷是旧相识,特意给留了一间顶好的上房。
当天舅老爷舅太太就宿去了那里。随身的行李在刚进京时就存放在了客栈,就像早就算准了一样。
别说大小姐心里过意不去,就是她们看着也觉得难为情。
红桔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就听诚少爷一脸激动道:“文叔帮着父亲在东大街选了一所房屋,卖给旁人五百两,不肯压价。见父亲认识文掌柜,主动给让了八十两。父亲觉得值,当场拍板定了。”
樊城进来坐在镜台旁边,一面看着她们梳妆,一面说话。
樊谨扭过头来,惊讶道:“这么说来,价值五百两的宅子,用四百二十两就买到了手。”又不禁呵呵笑道:“房子满意,价钱也公道。母亲知道了,肯定也很高兴。”
樊谨的贴身丫鬟芳草正在为她画眉,对她突然的动作没防备,将快画好的黛眉生生画歪了。
樊谨还没有察觉,小算盘打的叮当三响,“省下的八十两对我们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添置余下的东西也尽够了。”
樊诚看到姐姐的样子,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樊谨自铜镜里看到,捂着眉连声催芳草快替她重画。
红桔见大小姐脸庞露出笑意,精神头也好了一些,不禁松了口气。
芳草无奈,只好抹了,替小姐重新画。
待梳妆好了,樊谨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房子究竟如何?”
正挑着首饰的莘娘也不禁望向樊诚,认真倾听。
樊诚凑近二人,满脸兴奋道:“我和父亲去看过,那房子到底三进,临街是楼,有三间门面,楼檐前挂着湘帘,悬着灯彩。二进院中有个小小巧巧的花园,日后随姐姐种些什么花草。”
樊谨听得双眼亮晶晶的,一脸的心驰神往。
樊城见了,与一旁卫婆子笑道:“我就说姐姐听了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