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银惜再听到问兰的消息,就是她为了反抗卫淑贞,在家中上吊自尽了。
幸亏禾澜发现的早,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而卫淑贞见问兰这样坚决,就算再狠的心,也软弱了。她同意了问兰的请求,但是也要求她,若是三年之内做不出成就,就必须回来嫁人。
这是一场盛大的赌局,两人都憋着一口气,谁也不肯率先认输。
就是银惜,也不确定最后谁会赢。
……
三年后。
问兰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再次推开了禾澜宅子的大门。
同样的路径,同样的风景,不同的心境。
她推开母亲的房门,看见了久未见面的母亲。
母亲仍坐在那里,一针一线绣着她的绣品,若非还有刺绣的动作,真让人怀疑她是个不会动的石雕。
她更老了些,岁月在她的眼角和皮肤上留下痕迹。听到声响,她缓慢地抬起头看过去,看到问兰,她只是眼眸微微颤动了些,再没有别的动作。
“你回来了……”
问兰仔细打量了她两眼,轻轻点头:“嗯,我回来了,娘。”
卫淑贞沉默半晌,才用沙哑的嗓音道:“我输了。”
这三年,她想了很多,她也偷偷去看过问兰许多次。
刚开始很难,但问兰没有一次想过放弃。她从一开始的坚定,到如今有些动摇,她也在想,她难道真的错了吗?
“问兰,我给你选的路,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并非不堪,娘,那是许多人都觉得正确的路,只是我不喜欢。”问兰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娘,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理解你的想法。这么多年,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问兰笑了笑,早已不同于三年前的稚嫩少女,她已是一个成熟冷静的女子。“我从小身体不好,是娘精心养着我,不让我做任何粗活……娘,你过得快乐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卫淑贞一愣,她回想起自己这一辈子,忙忙碌碌,操劳一生,她快乐吗?自然是不快乐的。如果可以,谁想伺候别人呢?
“您看,您也过得不快乐,那么,您为什么要要求我,走和您一样的路,过上和您一样的生活呢?”问兰的笑容温和而有力量:“我现在过得很好,什么都有了,我为什么要像您所期望的那样,做个平平无奇的‘妻子’呢?”
“只是某个人的妻子,以后可能还是某个人的母亲,唯独不是姜问兰了。我想做我自己,娘,您明白吗?”
卫淑贞默然,良久才道:“走吧,走吧,都走,你和你哥哥姐姐一样,都不听话。”
“娘,您别说气话,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您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享受就好了。”问兰无奈地笑笑,保证道。
卫淑贞看着眼前与三年前截然不同的女儿,沉默了许久。
她真的,错了吗?
……
三年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东西。
皇后的心病越来越重了,心症外化,致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到了不能起身的地步。
自然而然的,后宫琐事就落在了银惜与安贵妃的头上,这些事安贵妃处理的更多些,银惜只参与一些大事。
其余时间,她也没闲着。这三年,她与祁栩每日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一起,除了谈情说爱,她自然也做了正事。
最初她只是帮他把没有用的折子挑出来,但渐渐的,她开始与他讨论政事,事情从小到大,她从他身上学了许多东西。
银惜甚至学了祁栩的字迹,征得同意后替他批复了那些请安折子。
祁栩如何看不出她的野心,但他不舍得她不开心,便纵着她了。
说到底,大周还是他们夫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