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甲方爸爸都非常喜欢在春节前催方案,而且比平时更玩命的催。
宁若男这个公司的“自由人”被老夏指使的团团转,一点儿没比公司其他人轻松。
张少有时候要过来,都会被老夏婉转的“请”回去,用老夏的话说就是“没空儿!”
罗俊还有两个月就离职,暂时被老夏扔给裴君涛打下手。后来,老夏又怕罗俊不靠谱,让裴君涛要是实在找不到人的时候,可以去找宁若男,因为她“虽然什么都不精,但什么都能做”。
新客户是个有矿的主,据说是在澳门有赌场的。最近刚在自己老家买了三座带院子的独栋别墅,要求是三个别墅在统一风格的基础上,又要各自都不一样。
全公司目前只有裴君涛手里没项目,而且这个客户刚好还跟他是一个地方的,所以,老夏把新客户扔给了他。
这位客户长居北京,喜欢在自己家里谈项目,裴君涛带着宁若男去见他的时候,他还特意给展示了自家窗外的风景——水立方和鸟巢,仿佛近在咫尺。
从客户家里出来,裴君涛问宁若男:“什么感想?”
宁若男一咧嘴,“嗯……有钱。”她一直在心里头琢磨那一整墙的金龙鱼要怎么换水。
裴君涛接过宁若男手上的资料,“只是有钱?”
“今天这女的,比上次陪着他来办公室的好看。”宁若男很中肯的下了评论。
“别闹。”裴君涛伸手点了她脑门一下,“说正经的。”
宁若男歪头看他,“学长,我就一个跟着你跑腿和打下手的,我怎么看重要吗?”
“女人和男人看东西的视角不一样,也许你能看到我没看出的东西,老夏说你很擅长观察客户。”裴君涛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你进去那边酒店大堂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为了见客户,宁若男今天特意换了比较正式的衣服,还化了妆,特意换了高跟的靴子配羊绒大衣,短发让一对精致的耳环若隐若现。
老夏平时对员工衣着就有要求:第一,不可以太随便,因为不知道客户什么时候会来公司;第二,出门见客户必须大方得体有设计感,能体现自己设计师的身份和公司实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凡是他老人家看不上的,都不准再出现第二次。
一月的北京其实最冷,羊绒大衣抵挡不了北方的严寒。客户住的地方不允许进外部车辆,最近的停车场还有段距离。裴君涛没让穿着高跟鞋的宁若男跟着自己,让她去隔壁的酒店里吹暖气。
等裴君涛开着车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宁若男已经等在外面了。
“不是让你进去等吗?”裴君涛下车给她开车门,“你慢点儿……”
老夏把他那辆大吉普借给裴君涛出来见客户。吉普车太高,宁若男只有160的身高,每次都得手脚并用往上爬,何况她今天还穿了高跟鞋,期望她以优雅的姿势上车,不大有可能。她只是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裤子。
裴君涛打开手机导航,把车开上路。下午四点半,四环又开始龟速爬行。
宁若男给老夏发了微信,告诉老夏他们大约几点到。
“我觉得他这三套别墅,一套给大老婆,一套给小老婆,另一套估计也跟女人有关。”堵车的时间太难熬。
“你怎么知道?他可只说是给朋友住的。”裴君涛盯着前方一片红色的汽车尾灯。
“他第一次去咱们办公室的时候,带的是他老婆。今天这个是小三儿,也可能是小四儿,不知道,反正就是情人。”宁若男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副驾驶。
裴君涛忍不住扭头看了宁若男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怎么说呢,就感觉得出来。”
裴君涛莞尔,“你这个说法很玄妙啊。”
“我也说不上来,但看见那个氛围啊,人与人交流啊,就能感觉到。”
“女人的第六感?”
宁若男笑了笑,“可能吧,我也不清楚。可能我对有些东西过于敏感吧。”
裴君涛想起之前于莉消遣老夏的时候,讲过老夏的一段丑事。
老夏二十几岁刚开始创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设计院的大咖,比老夏大几岁,一直对老夏很有那么点儿意思,但碍于自己已婚的身份,一直不敢跟老夏点明。
老夏虽然是个人精,但是对于感情一直都非常后知后觉,甚至是毫无感觉,迟钝到呆傻。宁若男称之为:物极必反。
所以,老夏一直拿人家当朋友。直到十多年后的一天,那人突然来找老夏。老夏以为就是老朋友叙叙旧,还一直要于莉和宁若男一起跟人家大师学习学习。
于莉虽然不像宁若男那么敏感,但也从那人话里话外感觉出一点儿味道,只是她没多想。
后来,那人跟老夏说一起吃个饭,老夏欣然应允。结果刚出门没五分钟,老夏自己又推门进来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于莉惊讶的问老夏,:“你忘记东西了?”
宁若男却一脸淡定的看着惊魂未定的老夏说:“人是不是跟你说,他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