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男有两个闺蜜,高中时期的朋友。她们都是艺术生,考的都是艺术专业,两个闺蜜在上完大学后,都回了老家,并且,相继相亲结婚生子。
宁若男在她们三个的群里发信息——
宁若男:我去,那是哪里?不认识。
李萌:大姐,你真成北京人了!
徐歌:她就是北京人!
宁若男:(哭)我现在除了咱们上学那会儿的老城区,哪儿哪儿都不认识,我除了还能讲本地话,就是个外地人!
李萌:那你认识哪儿?
宁若男:上学的时候常混的地方,大百货,或者广场。
徐歌:那边也行,可以先逛街。
李萌:那就广场?
宁若男:你俩都有车,随便哪个过来接我!
徐歌:我下午店里走不开,李主任,你去!
李萌:行吧,等我这边把下午的事安排一下,下午咱俩先去广场吃它一圈。
宁若男:坐等接驾(笑)。
李萌大学专业和宁若男一样,不过是在大连读的书,毕业后,家里长辈给安排在了规划局。
当时长辈看上的是那个小职位有事业编制,她每年拿着固定的死工资,工作十几年,工资刚刚够养活自己。
她在家里的安排下和相亲对象结了婚。老公在铁路局工作,常年不在家。她自己带着孩子跟公公婆婆一起住,看似娇小的小女人,其实一点儿都不好惹。所以,她每天也乐得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李萌开着那辆陪嫁的别克车来接宁若男去逛街。
“大姐,你开车比我还慢。”宁若男吐槽李萌的车技。
李萌不紧不慢的转着方向盘,“别急嘛~”
“你不回家带孩子,你公婆不会不高兴吧?”
“他们不敢,反正孙子也抱了,没啥问题。”李萌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你啊,可千万别学我。当然,生儿子可以学我,我儿子这么可爱。你要好好找个人再把自己交代了。”
“说的简单,找谁去?”宁若男笑。
“你们公司整天接触大老板,你就没想过?”李萌笑道。
“大姐,你知道大老板们都啥样吗?”宁若男苦笑,“你知道吗,以前我妈说门当户对,我还不信,现在我才明白。你说,咱们小门小户,父母都工薪阶级,家里没权没势也没钱,姿色也不是顶尖的,身材更别说了,人家老板凭什么看上咱呢?你说人家图咱点儿什么呢?”
“图咱啥都没有。”李萌乐了。
“可不么。退一万步,人看上咱了,你敢答应吗?反正我胆小,我不敢。”宁若男摇摇头。
“为什么?”李萌在离前车还有二十多米的时候就刹住了车。
“姐,你真是安全驾驶的典范。”宁若男冲她抱了抱拳,“我见过的老板有几种:一种自身就很自律,每天早五点起,凌晨一点睡,每天工作第一,你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人。”
“挺好啊,给钱就行。”李萌继续开车。
“能和这种人结婚的,基本学历硕士起步,还得留过洋,结婚后就全职,目的只有一个:培养接班人。每天就是盯着孩子学习,陪上补习班,还得跟着一起学。孩子从小双语,兴趣班都是钢琴、马术起步,没事还得学个第二外语。初中或是高中一毕业,马上出国念书,当妈的就得陪着去。凡是孩子成绩不好,就都是当妈的没教育好。好一点儿的就这样一辈子,稍微不太好的,就是老公把你和孩子都送出国了,自己在国内再养个小的。就算知道了,你在家就没有话语权,你能怎样?这日子,你过吗?”宁若男像说单口相声一样,叨叨了一串。
李萌嘿嘿一乐,“不过,学历就不够。还有其它的嘛?”
“有。”宁若男接着说,“还有一类就是钱来的快那种,有钱到买东西从来不看价。但是,我发现这种人都喜欢养情人,而且有的还不止一个。往往明媒正娶的老婆还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当老婆你得忍着小三、小四,当情人就不能奔着结婚,顶多趁着年轻捞点儿好处。别的地方不知道,北京顶多就有两套房,车还摇不上号。”
“那是挺惨的。”李萌到处找车位。
“唉,不过好歹能落一两套房子,咱连房子都木有。”宁若男摊摊手。
下了车,她俩往小吃街晃悠。
宁若男捧着一份冷锅串,跟李萌说:“啊,在北京就光想着念着这里了,我最想吃的是麻酱米线和凉皮。”
她俩找了家店,坐下来,点了喝的,等米线、凉皮和米皮。
“你说你周围就没一个合适的?”李萌喝了口奶茶。
宁若男嘴里塞着东西,边吃边说:“晚上咱们吃老街那家麻辣烫去吧?快想死我了,北京根本找不到那个味道的。”
老街的麻辣烫店是老板自己改良过的,又麻又辣,特别是麻,吃完嘴巴都觉得木了,可是就是想吃。宁若男她们几个高中就经常在那里吃,跟老板很熟悉。特别是夏天,再配上它家隔壁的刨冰,她们女生能天天拿这个当饭吃。
“行啊,它家现在可以真空包装了,等会儿给你买几包带上。回北京不够你就打电话,随时给你寄过去!”
一个下午,宁若男把肚子填的饱饱的,根本没在乎过年胖三斤还是五斤。她每次回家,时间都是倒计时,想念的东西太多,她的时间不够。
人的味觉是有记忆的,永远记着最熟悉的味道。山珍海味再好吃,心里觉得最好吃的,不过还是妈妈给煮的一碗丸子汤,还是素的,那是鱼翅鲍鱼都替代不了的珍馐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