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什么呢?”
顾朝阳回神,“没想什么”
顾老太看着自家大孙子的样子摇头,“我看可不像,是不是在想薇薇呢?”
“没有,哪有的事?”
顾朝阳转身回了房间
顾老太抬脚就跟上了,在顾朝阳身后不住的嘟囔,不过那声音不小就是了,“真没想?薇薇长的那么好,性格好,有本事,你不想,那以后啊,可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到时候啊……给别人家生儿育女,有些人可别后悔,后悔啊,可就晚了!”
顾朝阳在房间里听着奶奶在门边故意给自己说话,也听进了心里。
夜晚
顾朝阳躺在大炕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回想着白天自家奶奶说的话。
那个以前跟自己一起上下学的小丫头长大了,变得更加漂亮了。
两年多没见,变化真大,从小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想到小丫头以后会给别的男人当媳妇儿,对着别的男人温柔的笑,给别的男人洗手作羹汤,还会跟自己保持距离,在部队也不能再收到女孩的包裹还有信件。
顾朝阳翻身,眉头皱的死紧,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顾朝阳再次翻个身,回想着每次收到包裹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似乎每次收到包裹,读着女孩信中的殷切叮嘱时,心里似乎是愉悦的,手下的兵总说自己看信时,嘴角会上扬,那样子幸福的让人嫉妒。
如果小丫头成了别人的妻子,那就看不见信件,一想到这个,顾朝阳的心里顿生失落。
不行,小丫头怎么能成为别人的妻子呢?
而且小丫头对自己这么好,肯定是对自己有意思,自己要是不主动,还跟别人相亲结婚,岂不是太混蛋了。
对,小丫头肯定是对自己有意思的,明天找个时间跟女孩谈一谈,心中做出了决定,顾朝阳才安心睡去。
所以说,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就不能深想,不然,可是容易产生误会的。
江白薇要是知道顾朝阳竟然是这么想的,肯定要说:我去,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寄肉干过去,那是空间肉太多,实在没办法消耗,所以才想着给自家二哥的好兄弟寄点过去,至于写信叮嘱,那是肉的种类口味多,可不得写信说明一下,既然都写信了,那顺便问候一下,提醒一句注意身体,这不就是顺便的事吗?
但此时江白薇不知道,所以也无从辩解。
空间小院里
江白薇在干什么?
只见空间的农家小院中间支了一口大铁锅,那铁锅有多大?那是江白薇自己躺进去都没有问题的。
铁锅里烧了一大锅水,正咕嘟咕嘟的冒泡呢!
旁边还支了一排架子,架子上中间的木头上订了一排弯钩。
江白薇呢?
她穿着一身看不出本色的防护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站的远远的,一挥手,一只大白猪就掉进了铁锅里。
这是她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杀猪
至于一个‘柔弱’的女孩为何沦落为杀猪匠?
可是她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实在是没办法,空间动物长得快,不杀了,空间就动物泛滥了,鸡鸭还能往山里放一批,可这猪是家猪,往后山一放,不是可疑吗?
所以她就只能自己上了,不就是做一个屠夫吗?她好歹学了西医,就当是练习解刨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真是杀的活猪,活羊,活牛,第一次的时候,满院子鲜血,跟凶案现场似的,她自己就跟在血池里滚了一圈一样,血腥味几天都消不了,害的她都不敢靠近别人,还好那时候是在村里,只能天天往山里跑,说是在山里捕猎解馋了,这才混过去。
还是后来发现这些牲畜只要放进储藏室,就会死,原来储藏室是真空的,只有江白薇可以进去找东西,其他活物进去都是死,这才免了每次的‘浴血奋战’。
这一次杀的是储藏室存下的猪,里面该有好些猪牛羊呢,在学校的时候没敢进空间,只有放假回家了,才有机会进空间处理这些肉。
只见江白薇拿着刀刷刷就将猪身上的毛刮了。
然后两只手提着猪前蹄,跟个大力士一样使劲一甩,大白猪就被甩进旁边的大铁盆里。
拿起杀猪刀对着猪脖子狠狠来了一刀,提着猪给挂到木架上的弯钩上,这才正式开始了分解大白猪的工作。
江白薇熟练的对着大白猪肚子从上到下来了一刀,开膛破肚,内脏被分别切下扔进旁边盆子里,大白猪从整只到肢解成一块一块的肉,整个工程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可见是熟练的不行了。
江白薇觉得自己如今下的了厨房,打得了猎,当的了屠夫,抗得起上百斤的麻袋,除了生孩子,以后任何事情都可以不需要男人了,一个人足以。
要不是怕家里人担心,真的,她都不打算结婚了。
将分好的肉放进储藏室里,将血水倒进外面的土地上,内脏这些只有肠子不要,打算扔进山里,其他的改天卤了,再将院子收拾干净,这才脱了一身沉重的衣服,冲了个澡,出了空间睡觉。
睡觉的时候,江白薇还想着,可以跟爸妈试探一下,看他们对女孩子不结婚的态度。
结果晚上就做梦了,梦见她跟爸妈说自己想一辈子不结婚,突然爸妈充满笑意的样子就变成两头凶猛的巨狼张来血盆大口冲着着她咬过来。
江白薇一个心悸,立马就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把她给吓得,躺在床上半天没有动,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伸手摸了额头上的汗,翻个身再次睡去。
山下的夜晚非常静谧,蛐蛐的鸣叫声让人更加能静得下心来。
夜短日长的夏天五点多天就亮了,院子里,江盛财夫妻跟两个老人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
江白薇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立马翻身坐起,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烦躁的胡乱揉了把头发,才懒洋洋的换衣服洗漱。
出了房间,懒散的往自家老爸身后一站,摆起架势打了一遍拳法,又练了五禽戏才停下,而江盛财带着一家人只练了一遍五禽戏就停了。江白薇知道原因,是因为营养跟不上,练武消耗巨大,营养尤其要跟上,否则会损害身体。
“爸,咱们江家其他几家早上都还练拳吗?”
江盛财:“大多数练着呢,也有不练的。”
江白薇跟着现在两人后边,脸上尽是不赞同,“爸,这每天都吃不饱,没有油水,山上的动物也不能跟以前一样随便打了,这要是还练着,把身体熬坏了,还有那些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吃不饱还要练武,那就是真的是亏身子了。”
老爷子江金来笑:“看你急的,大家都知道,也没有狠练,就是练一遍,记住动作要领,不让孩子忘了祖宗传承,至于身体,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呀,可贼着呢!”
江白薇惊奇的看着老爷子,“难道他们偷偷……”
话还没说完就在老爷子的注视下闭了嘴,偷笑着连连摆手,“不说不说,我知道。”
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就该有意见了。
去上工之前,江白薇拿了几个饼子让家里人吃了,然后喝了温水才出门,饼子是江白薇从城里带回来的自己的口粮,前几年田秀兰就把户口转到农村了,城里的田家老宅和医馆直接记在了江白薇名下,两个哥哥都不再安西市,只有江白薇离得近,也继承了田家的医术,大家都没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她的户口直接就转到城里了,现在每个月都有口粮,七月份的,回来的时候已经全部领了带回来了,也算是给家里人补一补。
队上这几天的工作仍旧是浇水,前几天倒是下了场雨,但是地里没有浇透,所以这几天社员都赶着把地浇透,后面除除草就行了。
往常浇完地就没有什么活了,但是这不是得上工挣工分吗,再一个为了响应号召,多生产,提高产量,这对地的要求也就高了起来,里面一颗跟粮食抢营养的草都不能有。
村子西边坝河旁边有一大片河滩地,符合种植黄麻的条件,所以队里还有黄麻的任务,这段时间正是黄麻生长旺盛的时候,需要追肥,队里正安排一些人收集农家肥,给黄麻追肥呢。
江白薇在后门边捂着鼻子等队里安排的人把旱厕的农家肥用架子车拉走,屏住呼吸关上后门迅速的跑到前院,在房檐下拿了篮子就出门了。
刚出门,隔壁的建军建国两个侄子也拿着镰刀,提着大笼出门了,这种大笼是那种用竹子编制的,里面能坐一个三四岁孩子的竹笼,不能被,只能提着走,因为太大,十几岁的孩子提着都吃力。
建国建军两个孩子合力抬着一个大笼,两个人看见江白薇非常高兴,这两个最喜欢江白薇回来了,因为江白薇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打肉吃,或者偷偷塞糖给他们俩。
今天碰见江白薇也要去山坡上,心里可高兴了。
十四岁的江建军眼含期待兴奋的问:“薇薇姑,薇薇姑,你今天会不会上山,要是上山把我带着怎么样?”
才刚十一岁的江建国在旁边拉着江白薇的袖子,偷偷问:“薇薇姑,今天有没有糖吃啊?我想吃糖了。”
江白薇看着两个孩子脸色黑黄,但是眼睛明亮,伸手摸了摸江建国的肩膀,只摸到骨头,身上几乎没有肉,说是几乎是因为家里大人肯定带孩子偷偷上山做肉吃了。
深山里有以前打猎盖的简易的休息的房子,旁的不熟悉山林的人不知道,江家人是知道的,前些年除四害,还专门上山打过狼,所以现在山上基本没有什么危险的动物,带着孩子只要小心一点是不会有危险的。
江家的孩子虽然偶尔还有肉吃,但是得练武呀,那点肉都被身体吸收消化掉了,成了身上的肌肉。
江白薇在口袋,实则是空间里摸出了一把奶糖(提前剥好的)分给两人,叮嘱道:“赶紧吃了,不要攥太久,会化掉的。”
两个人一人塞了一个在嘴里,剩下让江建国拿着跑回家去了。
江建军还给江白薇解释:“薇薇姑,建国拿回去给弟弟妹妹吃,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给他们也尝尝。”
江白薇笑笑,心里其实很心酸,后世的孩子,奶糖都不屑吃,这时候的孩子可能从小到大都没有尝过糖是什么味道,跟现在比起来,后世的孩子简直像是生活在天堂。
等江建国出来,两个人跟着江白薇一起往山上走。
江建国年纪小些,一路上兴奋又蹦又跳的,烦的江建军直接呼了他一巴掌才安静下来。
越往半山坡走,视线里出现的半大孩子越多,大的带小的,还有的大孩子背上绑着走路不稳当的弟妹,一边挖野菜,一边哄着弟妹,让江白薇不禁感叹:这时候的孩子真懂事,没有熊孩子这一说。
这些孩子提着竹笼,提不动的就拉着,等装满了,大人下工的时候过来提,还有好些老人手里拿着镰刀,这是上山给牲口割口粮的,这时候家里还能养几个牲畜,但是都是定量的,还有一部分得上交。
渐渐的,江白薇身边汇聚的孩子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江家本家的孩子,江白薇手松,总会想办法给这些孩子补充一些营养,所以很得本家孩子喜欢,不是她圣母,实在是这时候的孩子在江白薇看来太可怜了,面黄肌瘦,吃不饱,还要帮家里干活,出来割草还要带着弟弟妹妹,每天还要给队里交上一两笼草挣上一两个工分,每一次看见这些孩子,她总是忍不住心软了又软,这些孩子也是机灵的,也能感觉到江白薇对他们会心软,所以每次江白薇回来,总是喜欢往她身边凑。
再一个,别家的倒还罢了,自己家的,每一次看见她都是叫着姑姑姐姐的,江白薇就忍不住,毕竟自家的孩子心里总是亲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