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听到这里,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伤心,递了块软糖给他,怯生生的说:“哥,你吃,这个好吃。”
江承荣接过来吃了,感觉这一点甜完全拯救不了内心的苦涩,继续道:“单是这样的话倒也罢了,大不了我努力完成她的期待,可她偏偏要我跟她一起做出对江家绝无二心的样子来,这怎么可能呢?”
秦霜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江承荣就一定也能做到,她如此推己及人,并不知道快要把他逼得喘不过气。
更要命的是江城海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曾经私底下对江承荣说过:“江家的事业只能指望你发扬光大,你要记住你姓江,你的一切都跟江家息息相关,要是家里其他人有异样,就不能再当他们是自家人了。”
这里的其他人不仅指秦霜,还包括在江家的产业里工作的其他远亲们,江承荣不能忤逆他,只能是默默的在心中划开了一条新的鸿沟。
江城海见他不再像年少时一样追问为什么,则是很满意的点了头,感觉儿子青出于蓝,比自己年轻的时候醒悟得块,只是有点不务正业,在事业之外还有个潜水的爱好,简直是浪费时间。
江承荣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日子里过了二十多年,终于在半年前走到了尽头,而在他日记中写下的记述,远比说出口的那些更为苦涩艰辛,也难怪江城海会在得知实情后大受刺激。
江城海不是个好父亲,看儿子像是另一个自己,但他从来也没想过要逼死谁,尤其是他倾注了心血的下一代接班人,于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情绪激动到直接发作了心梗。
相比之下,秦霜则是完全不肯接受现实的,她对这本日记是选择性的阅读,提到自己的部分,一概归咎为江承荣被江城海蛊惑了,至于提到江城海的部分,就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实话。
如此挑挑拣拣的对日记品评了一番,秦霜把错全都推在了别人身上,自己成了要替江承荣报仇的苦情角色,此时夜深人静,抱着日记本就真情实感的哭了起来。
另一边,陈盼和江帜舟回到家中对着遗嘱发起了呆,李秘书没跟他们一道,早早的回自己家去了,现在至于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先说话,客厅里也只开了一盏壁灯,灯光很晦暗。
在医院里商量出的对策只是说留下这份遗嘱,但具体留下来干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