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神情黯然道:“你们一定觉得难以接受吧?其实我知道的时候也有点害怕,那时候我都在江家工作好几年,看着大少爷上小学了。”
这是江家的秘密,哪怕是稍微旁支些的亲戚,也未必知道,江城海之所以会被陈老用还有一个儿子的事刺激到发病的地步,不仅是不愿面对自己有个智力残缺的孩子的事实,还因为这将会打碎江家的体面。
“她知道这件事么?”江帜舟口中的她指的秦霜,无论他愿意与否,江城海一旦不在了,他们就一定会是敌人,不用外界拱火,秦霜就会对着能代表他的陈盼穷追猛打。
管家摇头:“不知道。”他说到这里,眼角又有些湿,是想起了江城海生前的事,哽咽了一下才能坚持继续讲下去,“我跟陈小姐说过的,江总第一次见她就看出了她虚伪,没上她的当。”
自己人反水的话,会比找上门来的敌人更可怕,江城海年纪还轻的时候没有现在精明,但却深谙此道,自然不会把事关江家声誉的事告诉她。
秦霜被江城海用让孩子静养的由头搪塞了过去,等她察觉到这孩子的存在被抹得干干净净之时,已经是做什么都晚了。她把这笔帐记了很多年,总算是在近日连本带利的还在了他身上。
陈盼连连点头,偏过脸去看江帜舟:“是说过的,我跟你转述的事里面就有这一件。”然后她沉默了一下,是觉得江城海怀疑归怀疑,但是都结婚成夫妻了,怎么还这么多疑?
江帜舟还在一门心思的想自己的状况,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左右她心思不重,下一秒也就忘了,他淡声问:“您应该不是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的吧?”
管家原本是打算循序渐进的,见他这么坦率,本就是临时起意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他没再用任何话术,直白道:“是,如果我的预料没错的话,最多一个星期,她就该来打这张牌了。”
那孩子一直随秦霜的姓,佯装是秦家的侄子,但血脉做不得假,秦霜只要拿出亲子鉴定报告,旁人就都没话说了,江家的产业她很可能分去大半。
江帜舟不想给人当枪,顾左右而言他的解释道:“如果她要拿走自己应得的部分,我没资格阻拦,更何况我现在在外人眼里还是个植物人,总不能突然发生医学奇迹,她肯定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