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来武昌,一路上有徐公室派的亲兵做引导,到军政府衙门时,得知镇远侯已经苏醒,卢象升很欣慰,事实上,如果河南大战朝廷胜利,刺杀苏杭的举动就会非常有作用,会加速锐勇军分裂,但战争败了,这种情况下镇远侯要是死了,朝廷就会非常难以收拾局面,不仅政治手段没有回旋余地,连陛下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因为锐勇军的将领们即使为了争夺领导权,都会杀皇帝报仇。
门卫禀告,河南巡抚卢象升来访,王雁伟有点吃惊,他来做什么?苏杭开给前线将领的名单,没跟王雁伟说过,不过两人谈话时,苏杭曾经表示过对卢象升的欣赏。
王雁伟出来,寒暄过后,他笑道,“卢大人不会是代表陛下来探望侯爷的吧?那可不敢当。”
卢象升有点囧,皇帝刺杀臣子好说不好听,的确有失正大光明,便道,“蒙镇远侯青眼有加,来当面拜谢。”
关于王雁伟这个人,报纸上也介绍过了,军政府总理,锐勇军二号人物,卢象升知道。
彼此话不投机,王雁伟也对这位失地的巡抚不感冒,当即让亲兵引去医院,苏杭在医院当然是特护,在这个单独的院落门口,卢象升遭到了细致的搜查。
既然镇远侯刚刚遭遇刺杀,这个举动卢象升能理解,搜查完毕,亲卫才去禀告苏杭,卢象升没想到迎出来的是熊廷弼。
卢象升担任过郧阳府知府,在任期间曾经拜访过熊廷弼几次,他今年三十八岁,无论是年龄还是为官资历,在熊廷弼面前都是小字辈,“原来熊公也在,真是意外之喜,建斗有礼了。”卢象升赶紧躬身施礼,他了解熊廷弼与锐勇军的关系,有熊廷弼在,很多话就好讲了。
熊廷弼呵呵笑道,“建斗,未想到你会来,锐远很高兴,请吧。”
两人向内走,卢象升进来后,便对苏杭躬身施礼,将姿态放的很低,“见过镇远侯,多谢侯爷看重,卢某这厢有礼。”
这个礼应该施,同样被擒,洪承畴堂堂总督身份是俘虏,而他卢象升仅是巡抚,却获得礼遇,在战前,徐公室就对他表示过,镇远侯特意给出名单,对他要区别对待。
卢象升不知道苏杭为何如此,但以锐勇军此时的威势,镇远侯说权倾天下都不为过,却偏偏对他如此礼遇,这当然不能改变卢象升忠于朝廷的立场,但从个人的角度道声谢,却是应该的,也为谈话开启一个良好的氛围。
“幸会幸会,建斗兄无须多礼,快请坐。”苏杭的精神看上去不错,但依然仰靠在床头。
寒暄过后,卢象升发现苏杭的四个护卫也跟进来了,坐在自己左右不远处。
“贺豹,你们几个出去吧。”苏杭道。但贺豹摇摇头,他可是怕了,这次侯爷要是醒不过来,他百死莫赎,王雁伟钱大壮已经叮嘱他无数次了,永远记住自己的职责,永远不能放松大意。
苏杭也无奈,歉意地对卢象升笑笑,卢象升道,“侯爷,无妨的……您身体恢复的如何?”
苏杭笑道,“我命大,幸亏张景岳老先生就在武昌,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