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浦钢铁厂目前主要是梅钢联合西尤明斯、飞旗实业等方联合注资建设,包括西尤明斯近一亿美元的设备、技术资产以及霞浦县以新浦开发集团提供的四千万美元工业用地外,梅钢、飞旗实业以及众信、鸿基联合注资超过三亿美元,使得新浦项目的债务保持在一个极低的水平之下。
而新浦开发集团、梅钢所承担的债务水平相对来说,就极高了。
新浦开发集团承担了新浦港、临港新城的基建重任,在建设形成一定规模之前,土地转让收入有限,目前承接的银行贷款超过六亿。
梅钢虽然一厂、二厂的盈利水平很高,但参与的投资规模更大,对新浦钢铁厂总数达十亿元的出资,主要都来自贷款。
现在梅钢集团含一厂、二厂以及对梅溪电厂、梅溪港的持股在内,净资产也就十三四亿。要是为了接手徐城炼油,再接手三到五亿的贷款,梅钢的总债务将超过十六亿,巨额债务是一方面,另外每年要为此承担逾亿的财务支出也是直接影响盈利水平。
此外鹏悦、渚江投资、梅溪开发集团以及东华京投都承担着为数不少的债务。
要是明年底,徐东铁路改造项目启动,梅溪开发投资集团要参与进去,还要额外承担一亿美元的融债。
什么事情都是双刃剑,沈淮不利用核心平台承担这么高的债务,就没有办法在短时间里聚拢如此庞大的资发展梅溪、新浦,但同时也要承担随之而来的财务风险。
以前跟二伯宋乔生他们没有翻脸,真遇到什么危机,可以厚着脸皮去求援;以宋系的能力,以长期债权形式往梅钢注入十亿、二十亿甚至更多的资金支撑梅钢的持续扩张,都根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的情况,梅钢一旦遭遇危机,就是别人对梅钢下手的良机。
小姑目前还只是表面上控制淮能集团,实际上淮能集团更是二伯宋乔生他们未来对梅钢趁火打劫的一座桥。
对梁荣华的提醒,沈淮咧嘴笑了笑,带着些无奈的语气,跟梁荣华说道:“我们真是将脑袋别在腰上做事。不过我这次还是要请业信银行支持我们,万一将来真要出什么问题,我个人会退出去……”
梁荣华知道沈淮这般承诺的背后是什么意思,轻叹一口气,说道:“无论是业信银行还是长青集团,都不是一个人能做最终决定;我个人当然是支持你的……”
即使将来可能会遭遇财务上的危机,但梅钢现在已经形成跟真正加紧建设的体系基础是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只要沈淮个人愿意退出去,愿意进来接手的资势力,绝对是大有人在。其他不说,就是现在,也绝对有人愿意向梅钢注入三五十亿的资金换取对梅钢的控制权。
相比较沈淮跟梁荣华身上背负的压力,宋鸿军则要乐观得多,笑着说道:“你们也真是的,挺好的一件事,叫你们说得这么悲壮。只要新浦钢铁厂明年九月前顺利建成投产,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
“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沈淮侧过头问宋鸿军。
“啊?”宋鸿军问道,“我是在想等会儿去哪里吃夜宵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沈淮无奈的拍拍脑袋,说道,“我跟梁行长在讨论炼化项目的融资问题。新浦要上新的炼化项目,需要三十亿到五十亿的资金。如果这笔资金都是以债务融资的形式筹集,就算明年九月前新浦钢厂能顺利建成投产,也无法化解里面的巨大风险。”
“啊,”宋鸿军一愣,说道,“你们说这个啊?鸿基跟众信不算,梅钢及关联企业承接的债务已经超过三十亿,你小子还想着再背三五十亿啊,你的心比我想象要贪得多啊!”
孙亚琳不屑的看了宋鸿军一眼,说道:“真该把你踢出去,不带你玩。矛盾是双方面的,引进外部注资多了,我们的控制力就会给削弱;承接融债多了,我们要承担的财务风险就会骤增——不然你以为我们在担心什么?”
沈淮笑脸看着孙亚琳“教训”宋鸿军。
目前看上去孙亚琳是绝对控制众信产业投资基金,她爸孙启善将八千万美元的资金注入其中,将众信控制的投资资产扩到两亿美元。
现在梅钢运营及建设势态一切都很良好,所以孙启善不会干涉众信的投资行为;一旦这边出了大的问题,孙启善就算为了他八千万美元的资金安全,也不可能说一点都不干涉了。
这边真出了什么问题,不仅沈淮他要退出去以保大局,孙亚琳也可能将被迫交出众信的控制权——在巨大利益面前,这里面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
包括梁荣华的支持,也不是无限制,就算梁荣华个人支持梅钢,但梁荣华还只是业信银行省分行行长,上面还有总行的意志存在。
宋鸿军咧嘴笑道:“太深的东西,我没有你们jing,但我相信一点,只要国内经济不出问题,我们就不会有大问题,怕个鸟。”
沈淮哈哈一笑,说道:“也对!想太多无益,就是刀山火海在前,还能不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