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了2个小时的自由时间,看完仪式,大家纷纷离开,常心悦走到一半想起她刚刚遗落的外套,打算回去取。在回去的路上,常心悦听到异样的声音,好像是在卫生间发出的声音。常心悦过去时,看到门口站着之前打她的那几个女人,看到她凶巴巴地叫她滚。
越让她滚,她越好奇,假装尿急,哀求道:“求求你们,叫我进去吧。我马上就要尿出来了。”
其中一个女人道:“叫你滚,你没听到吗?再过来,你不尿急,我也会给你打出尿来。”
常心悦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直接往里闯,被她们推倒在地,倒在地方的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里面的底部,有隔板挡住,但常心悦看到了里面有两个人的脚。一个又粗又壮的腿肯定是女老大刘敏,另一个脚踝露出一点深色的皮肤,不是白人,不是黑人,不是黄种人,更像是佛都人的肤色。
看到这一幕,常心悦马上起身逃跑了。这群女人以为她是着急找别的卫生间。看到她逃跑,还笑她。常心悦的衣服也没有去拿。回到牢房,她就一直呆呆地坐着,目光空洞,眼泪不停地流。她那一瞬间似乎全部明白了,为什么梓淇想自杀,为什么晚上一直哭。命运的天平对她也太不公了吧。
常心悦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怎么说。但刚刚逃跑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她的无能,懦弱。
常心悦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帮无亲无故的人,但梓淇毕竟是住在一个房间,互诉过衷肠的人。
常心悦回忆着和梓淇的一幕一幕,她是一个很好,很会照顾人的女孩。常心悦比她大10多岁,可细小生活琐碎中,都是梓淇在照顾常心悦,教她怎么做衣服,教她怎么做手工活,每周一次的鸡腿都会分给常心悦。常心悦当时还好奇地问:“你不爱吃肉吗?”
梓淇说:“我吃不吃都无所谓了。”
常心悦没明白,现在想想应该是她不想活了。一个对生死都不在乎的人,吃什么也都是无味的吧。
这时梓淇若无其事地回来了,她并不知道常心悦什么都知道了,常心悦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梓淇,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流过泪眼,红红的眼眶,还是被梓淇细心地发现了,问:“怎么了?”
常心悦搪塞:“今天看阅兵,里面的太子有点神似那个害我入狱的小帅哥。所以伤感了起来。”
梓淇开玩笑道:“要是像太子那么帅,可不得有人排着队来入狱。”
常心悦被她逗笑了。
看着梓淇那副好看的面容,大而明亮的眼睛。身材轻盈婀娜。
常心悦想着前一秒还感叹长得好看,好处多,现在她又庆幸自己长得不好看。
当天晚上,常心悦一直睡不着,半夜依旧听见了梓淇的哭声,很小,半晌才出一声。要细细听才能听到。给人一种幻听的感觉。似有似无。
第二天,常心悦生病了,两天没睡好觉。她头昏欲裂。还有发高烧的症状。到医务处打了点滴,睡了一觉,这觉睡得并不好,一直做梦,梦里很乱,有龙星泽,有白堃,有梓淇,有刘敏,还有自己的母亲,还有几个人,面孔是陌生的,常心悦不认识,好像孟思雨也在里面,常心悦依稀记得,好像是他们除了龙星泽全部在一个黑色的大球,巨大的球上,球一直滚着,四周一片昏暗,能看到远处还有别的小球,就仿佛在宇宙中,我们在上面要一直跑,一直跑,只要停下来就会被这个球碾压死。常心悦在上面机械式的跑着,这时她看见龙星泽,他好像是一个巨人,站在球前面,看着我们,这比例就像是龙星泽在看一个半人高的地球仪上的蚂蚁。他用手指甲把我捏了起来,放在眼底细细端详了一下,又把我放了回去。我们依然在跑,感觉跑了好多年,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熬到受不了了,放弃抵抗,掉下去,被球压成血浆。常心悦感到了极端的无助,身心俱疲,还有对死亡的恐惧,常心悦对着龙星泽摆手,想让他救自己。然后听见有人喊:“起来了,别睡了。可以回牢房了。”
回到牢房,她见到了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梓淇。
常心悦现在无法正视面对她。总感觉自己是个千古罪人一般。
常心悦是个理性的人,她知道自己她没有能力去帮她,强行为梓淇出头的话,跟刘敏对着干的话,招来的会是自己被无止境地殴打,直到出狱为止。她进来的第一天就被她们的下马威给吓到了。
晚上看新闻联播,中间播了几段国庆的画面,常心悦又看见了穿着军服的龙星泽闪过。
大家照例起哄。“看,我老公多帅。”一个女人道。这个女人叫甜甜,名字和性格极其不符,据说在外面也是个硬茬,因为把人打残废了,才进来的。刚来的时候,不服她们,和刘敏对着干。天天被刘敏打,足足打了一个多月。才服软。现在一笑露出一排没有门牙的牙齿,特别搞笑。
刘敏到现在依然看不上她,凶道:“你他妈给我闭嘴,像个小丑似的。看到你心情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