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大夫人还是卫临潇和临尘,都看向侯爷。卫侯听了,略一沉呤,便道:“唐大人现在哪里?”
临尘以为卫侯要见唐宴,不由叫道:“父亲……”
此时见唐宴,若被圣上知晓,无疑雪上加霜。一个被禁足了的太子的皇舅,身份本就十分敏感,何况昨晚圣上刚来私访过,他今日就到了,任谁也会认为不简单,何况圣上?
蹊跷的是,今日并非沐休日。唐宴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卫临潇忙给临尘使了个眼色。
寻真答道:“已请在外厅里候着呢。”
卫侯道:“就说我身体不适,刚用了药,不便见客。让他有事留个口信即可。”
卫临潇和临尘俱松了口气。大夫人脸色也不太好。
三人一时无话,倒是卫侯笑道:“唐宴近来告病,这时候却跑到我这里来,想来是病已好了。”
大概是坐不住了吧。
可父亲见韩若封,却不见唐宴,一个只是皇商,另一个却是枢密史,当后皇后的亲兄长,当今太子的亲娘舅,父亲他,也已有了自己的选择吧?卫临潇不由望向自己的父亲,却见他一脸平静之色,倒似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中。因此笑道:“总算没有扰了我们一家人赏花去。”
到了梅园,沈妈妈已准备了一应物用,领着惜竹等丫鬟们在亭里候迎着。见小姐世子并大夫人跟着侯爷后面来了,忙迎了上来,把几个让进亭里。
亭中四角都烧了碳火,门窗虽洞开着,因是午后,阳光又好,倒也不显冷。
卫临潇就搀着大夫人坐到了放着软垫的椅子上,又让侯爷和临尘坐了,这才挨着大夫人坐下。那边丫鬟们已泡好茶并呈了上来。
不过片刻,临风他们也陆续来了。一时亭子里热闹起来。说了会儿话,大夫人就让临云临雨去折几支梅花来。又道:“难得今天潇儿尘哥儿和侯爷都在,说起来,潇儿也快到了出嫁的日子了。照侯爷的吩咐,把状元弄那几处铺子,都过到了潇儿名下,算她的嫁妆,”
顿了顿又道:“另外我把城外的两百倾田庄也打算给她,还有西山的别院也过户到她名下,不知侯爷意下如何?说起来,张家下的聘礼不菲,我们也不能太小气了……”
还没等卫侯回答,卫临潇就急道:“母亲,这可使不得,两百倾地,也实在太多了。我听说当年张家的大少奶奶,一样出身高贵,也不过一百倾良田,京中两个铺子,六十八台的箱礼嫁妆。再说,我们家总共也只那几百倾田庄,临雨且不说,以后还有临云呢。何况临尘……”
话没说完,大夫人瞥了卫临潇一眼:“你是我们定远侯府的大小姐,第一个出嫁的女儿,又圣上亲赐的婚,岂是他庞家的女儿能比的?你到哪天也别忘了,你是我们定远侯府的女儿,大萧国的嫁女,除了皇家女,没几人能再比你高贵的。”又转头看着卫侯:“要是侯爷没有意见,这事就这样定了,另外,箱抬我最近也在准备着,就照着侯府嫁嫡长女应有的规举,一百二十八台,至于礼单,等准备好了,再让侯爷过一下目?”
卫侯听了,十分满意,笑道:“嫁女儿,本就是你这个做母亲该操心的事,你定就好。”
大夫人笑道:“侯爷倒落得清闲了。不过你也不能万事不管,陪嫁的衣服,我还需要些好料子,家中库里的,我看了,能用得上的不多,首饰倒足,可我也想新打些款式,你明儿叫绸铺和金铺的掌柜过来下,我再让他给准备些送过来。”
卫侯点头。卫临潇心中不安,却又不能再说什么。临尘就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卫临潇见大夫人言语中倒也真诚,不似虚应,也只好作罢。
“临尘,你有空叫上临风去我书房里,看看有什么好的书画瓷器也挑些给你大姐,那张家书香门弟,潇儿的陪嫁,仅钱财地产可不行,也要陪些能叫张府瞧得上眼的。”说起卫临潇的婚事,卫侯的情绪几乎是卫临潇意料之外的高昂,吩咐临尘道。
那张掖果真让父亲如此满意?
卫临潇愕然。临尘听了父亲的吩咐,却十分高兴,忙点头应是:“父亲放心,一定不辱使命。”
说的大夫人和侯爷都笑了起来。
大夫人见卫侯高兴,便不露痕迹的感叹着:“一转眼,潇儿都要出嫁了,说起来,临尘年龄也不小了,侯爷也该留意着谁家的女儿好,帮我们儿子也想着才是。就是临云,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都说女大不由娘,留来留去留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