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浓眉大眼的儒生小声冷嗤:“小小年纪,还没马凳高矮,就开始吹起大气来了!真是可笑!!”
平安耳朵灵便,哼了一声,嘟着小嘴向狗去病告状:“哼,那人说我们吹牛。”
说话间,女孩儿一条宽大学服袖子,从肩膀滑落了下来。平安费力拉起那条袖子,另一只袖子却跟着松垮滑下。
于是,胖囡囡嘴巴瘪了瘪,安安静静蹲在地上,垂着圆圆的脑袋十分吃力地整理过于宽松的学服。
狗去病眼睛一斜,看着一脸气呼呼的女伴,莫名有点儿心累。
说好的“输人不能输阵”呢?
“过来,我帮你。”狗去病朝着平安招招手。
小胖妞儿立即乐呵呵凑了上去。
“是骡子是马,我们都拉出来溜溜。”蜃怂眼珠子乱转,“君子六艺,是礼、乐、射、御、书、数,你们是小孩子,我们不能以大欺小,礼、射、御三项便免了,我们两队只各选出三个代表上场,分别进行书、数、乐的比试,三局两胜,输者走人,如何?”
狗去病为女伴掖好大袖子,勾唇抿出一丝笑意:“看到墙脚那个狗洞没?输了的一方,要从那狗洞钻出去,永远别回来丢人现眼。”
那些士子自然不能让几个小娃娃叫板吓唬住,几个人交头接耳嘀咕了半天,共推出三名参赛选手。
他们的领头羊蜃怂和大眼书生狈悖都在其中,另外一个头发粗黄、不修边幅的黄板牙女士子羊娇,是蜃怂的相好,出身音乐世家,相貌粗鄙,却弹得一手好琵琶。
另一头,小萝卜头代表队显然有备而来,并没有进行什么商议,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认真,似模似样。
只有獐平安不安分,扭了扭屁股,动了动膝盖,从自己座位蹭到狗去病桌旁,嘴里嘟囔着,整张包子脸皱成一团:“第一场书试,小哥哥加油,奥利给!”
狗去病板着小脸:“放心吧,兄在娘胎里已经将四书五经六艺七谋八略烂熟于胸倒背如流了,”
“第一场比试文试,双方选手狈悖与狗去病,每人隔出文题十道,对手接文,接不上或接错为输。”被推为裁判的的馆长狗砚,来在两方人中间,“长幼有序,请‘招贤馆’队先出题。”
那有着一双牛眼的狈悖开口出题:“善与人同,舍己从人——”
狗去病想也不想:“乐取于人以为善。”
狈悖:“上有好者——”
苟去病:“下必有甚焉者矣。”
狈悖:“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狗去病:“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狈悖:“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狗去病:“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狈悖:“心乎爱矣,遐不谓矣——”
狗去病:“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狈悖:“爱人不亲,反其仁——”
狗去病:“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
狈悖:“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
狗去病:“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狈悖:“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