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漂浮着尸体,“宜水”的江面都被血水染红了。
御林军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眼中这些“娘们”,厮杀起来比男兵还凶狠,甚至不惜以一命换一命极端方式组织他们上岸接应主帅,玉石俱焚。
约好随后接应的鼋锈监卫军久候不至,猿甲心中大急,身上又中了一枪两斧,浑如血人一般,只能丢下上万具尸体,率领残部且战且退。
退到江边,猿甲本想指挥御林残军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奈何未受训练丢盔弃甲的汝南民壮兵败如山倒溃败下来,反将自家主力阵型冲击的七零八落,很难再组织起有效的阵型,抵抗义渠三路猛杀。
看着下饺子般纷纷跳进水中向南岸狂游逃命的民壮,猿甲望了一眼几乎全员负伤却战意不减的仅存万余御林部曲,目露悲怆之色,哀叹一声:“兄弟们跟我过江,为中州御林留下点种子吧!”
宜春县城。
御营行辕,灯火通明。
“猿家还没有军报传回吗?”猿婴怀拥鸠咕,一边饮酒作乐,一边等候猿家胜利的消息。
鹰鼻兔唇的平舆监军蛙赖,慌里慌张奔入:“皇上,大事不好了!猿甲将军袭营大败而还,八万军马折损过半!”
“什么?猿甲怎么会打败仗呢?他南征北战半辈子了,如何就输给玉麒麟那个野种了?!”猿婴咆哮着,一个“窝心脚”,将蛙赖踹了个跟头,“猿甲他人呢?!”
蛙赖强忍住嗓子里的一口腥气,嘴角漫过一丝狠意:“回禀皇上,猿甲将军身受重伤,正在接受军医治疗。”
猿婴怒不可遏:“让那个老废物速速滚来给朕磕头认罪!吃了败仗,还有啥狗脸治疗伤势?若是还有点志气,就该抹脖子自尽!”
此话一出,御帐内外的侍卫、御林、监卫,都是心中一寒,从心里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寒气。
不管怎么说,猿甲都是两度勤王救驾的功臣,皇族硕果仅存的肱骨良将,为了猿氏殚精竭虑鞠躬尽瘁,这等身份和功劳的三朝勋贵,都要受到小昏君如此的羞辱,就更莫论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外臣了。
捂着胸口走出御帐的蛙赖,一眼就看见了徘徊帐外风尘仆仆的侍卫头子猿山:“猿山大人,您老不是和獭烂去郁郅公干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龙云太毒了,獭烂挂了,我也是死里逃生,刚刚回来。”猿山瞄了一眼帐内,小心翼翼问,“那位今儿心情如何?”
“大人的差事办砸了?”蛙赖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咱家刚挨了一记窝心踹,您现在进去,保不齐脑袋都得搬家。”
本就是狐媚太后一党的猿山,闻言面色一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对作死小昏君怀恨在心的蛙赖,看看左右无人,拉起猿山去角落里咬起了耳朵……
宜水,浮尸漂浮百里,将水面染得猩红刺眼。
人高马大的猫萝,指挥女兵打扫战场,将尚有气息的,不论敌我,都用担架送去医疗营救治。
夜半据守滩头,一场恶战战到天明,几乎全歼来敌,一万精锐御林魂归水泽;而倍数于敌的“流云军团”也付出了三千人的巨大伤亡,其中,猫萝更受了轻伤,中州御林战力之高,名列大熹十大军团,实至名归。
玉麒麟混战中手臂挨了一刀,也懒得去医疗营包扎,将路边一些不知名的药草塞进嘴里嚼啐喷到创口处,自己撕下一条战袍,一只手配合牙齿笨手笨脚地包裹住了流血不止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