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众女眷也都聚拢到她身边来,纷纷说话祝福,又摩挲着她的身子,想沾沾她的慧气。
云着拉着她的手如在梦中:“六妹,候爷要成我妹夫了?”
云绦见屋内众生百态,心中觉得好笑好玩,嘴里却不以为然说:“那叶寻有什么好稀罕的,我见过他的样子,一般而已,再说,候爷这官很大么。”
云宴清宠溺的瞧着她:“你常待闺中,哪晓得天下大事。叶候之势不在昊京,而是军中,叶候之势也不在今日,而是明朝。坊间早有传闻,说叶候与太子在潜龙之时曾有八拜之交,等他日太子登基,叶候封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到那时候,小六啊,你可就是王妃了!”
大家听到云宴清这样说,才知还有此等厉害干系,看云绦的眼神便愈加神往了些。
可云绦听到‘王妃’这两个字,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她讪讪一笑,偏要逗一下云宴清,蹙眉说:“可是爹啊,我们已经与刘府有约在先,女儿已经做好准备嫁入刘府了,怎么能做弃约无信之人。”
云宴清袖袍一招,稳坐在堂,满脸不屑,“这是皇上赐婚,举朝皆知,那刘家如果还敢来上门提亲,怕是外放的差事也没得干了。”
云府上下正讨论着这对云府来说天大的喜事,庭外来了太监宣旨,一大帮子人呼呼啦啦跪倒在院子里。
云绦跪在阶下,好奇的抬头看了那太监一眼,被一旁的云宴清用力把头压了下去,只听上面柔沉的声音缓缓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翰林院云宴清之女云绦,贞顺自然,言容有则,莞尔清纯,娴佳大方,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镇北候叶寻,赖天所赐,国之太阿,万里驱虏,功烈天下,年及双十,正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云氏待字闺阁,与镇北候堪为天造……”
云宴清接了圣旨,众人热闹了一阵,便都下去了。
云宴清又把云绦单独叫到书房,未言先笑,道:“小六啊,我原先以为你只是认识叶候妹妹,不曾想你与叶候也相识。”
云绦近日补习了宋太祖与京娘的典故,知道了云宴清的在意,便答说:“我们不熟的。”
“熟不熟且不说了,有些话爹还是要嘱咐你一下。”
云绦感觉自己打进了云府后,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听云宴清的‘嘱咐’。
云宴清道:“你以后入了候府,虽说以夫为纲,但也别忘了咱们云家。关于咱们云家的事情,有些你可以讲给候爷听,有一些,不讲也罢。”
“女儿糊涂,不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云宴清笑道:“你这么聪明,自然是知道的。小六啊,以后我们与叶候结了亲,便是休戚与共的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叶候是什么样的人物,家风规矩想必比咱们家厉害多了,你以后处事言行一定多多注意,千万别让两家都丢了面子……”
云绦听他叨叨叨个不停,看着那副小人得志的脸,心里却不免有些觉得愧对叶寻:都怪自己任性,让这样的人给叶寻当了老丈人,真是有点委屈他了。
……
镇北候府中。
太子自下了朝一路跟到候府里来,追问叶寻求亲的事情。
“之前你姐姐的事情都还没跟我说清楚,今天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去求亲了,这事你一定得跟我好好交待交待。”
叶寻一边为他斟酒,一边理所当然的说:“你才长我六岁,如今孩子都好几个了,我求个亲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太子把盏不饮,边打量他边玩味地说:“我只是好奇,这云府的千金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你动了凡心。”
叶寻只是笑笑不语,太子埋怨道:“叶寻,你现在不怎么与我交心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事先对我只字未提。”
叶寻跟他陪酒作礼,定了一定,说道:“云家千金的事情先不提,倒是有件事还真要麻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