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心跟着梁铮进去屋里,总算知道什么叫“家徒四壁”,一张木质缺角矮床,一张红砖支起的缺腿桌子,一个装满水的盆子,2个带着豁口的旧碗,边上放着一堆塑料袋子,装着各种吃的,看起来格格不入,梁铮刚送来的吧,她想。
床上躺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大夏天盖着厚厚的被子,捂出一身汗,渍染着有些发霉的被子。
梁铮放下行李,手脚利索地取下桌子旁边的毛巾,丢进盆子里浸湿,打捞出来拧干,擦去女人额角的汗。
又将女人腿上的被子拉来,露出满是绷带的腿,夏天温度很高,捂在被子里,许是怕伤口发炎。
做完这一切,才对有些愣神的慕初心说:“宁婶,一个月前被宁有财打断了腿,昨天开始发烧,现在应该退烧了,这会儿睡着了,今晚可能醒不了了。”
宁有财?她的生身父亲。
慕初心有些心惊,她在慕家无忧无虑长大,慕家人待人温和宽厚,她从来不知道,她原本的生活应该是这样的。
心绪难平,心口闷闷的,一股无法言说的复杂侵袭她的脑海,刺得脑仁疼。
“为什么不去医院?”
梁铮语塞,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话说出口,慕初心就后悔了,当然是没有钱,她有些懊恼,宁栖这么瘦弱,一看就是长期温饱不顾,怎么还有钱去医院,如果不是碰上梁铮这样的人,恐怕宁母熬不过今晚。
他记得梁铮在A市上班,事业上升期的人,不常回老家,宁母腿断的时候,他许是不在,就算在,也没有义务送宁母去医院。
断腿的宁母,年幼的宁栖,无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