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溪走出屋外,李冰雁和胡里正等人正焦急忐忑的等着她。
“怎样?”
“成了。”
“太好了!”几个人有节制的欢呼着。胡里正又进去说了一大通感谢敬仰之类的套话,陈信漫不经心的听着。
秦元侧头看看天色,适时提醒道:“将军,我们这次真得走了。”
陈信只好吩咐队伍启程回山,因为还有很多东西天黑不方便运走,所以还留下了一部分士兵看守。众人看到这一帮士兵,心中越发安定。谁知道那些马匪有没有漏网之鱼,万一他们要是来报复村民怎么办。
乡亲们将陈信等人送出村口,纷纷回家拿来铺盖给这些士兵,谁知对方却拒绝了,说是缴获的东西中有这些。村民们越发觉得感念破虏军军纪严明。
文丹溪和李冰雁此时也拖着疲惫的身躯牵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孩子回家。
文丹溪点了油灯,和李冰雁对面而坐。
“妹妹,今日真是难为你了。”李冰雁感叹的说道。
“姐姐哪里话,分明是你当时把逃跑的机会给了我,妹妹心中是感激不尽……”
“妹妹别说了,其实我……我已经无所谓了……”李冰雁说到这句话时,眼中含着浓浓的悲怆还有一丝自暴自弃的漠然。
文丹溪握着她的手说道:“那好,我们就别客气来客气去了。”李冰雁默默点头。想了想,她又问道:“那个陈将军对妹妹……”
文丹溪淡然一笑:“不管他,我只装作不知就行。”李冰雁还想提醒她要注意,但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好将话咽了回去。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熄灯睡觉。
次日一早,文家大门口便聚集了一群昨日被马匪打伤的村民。文丹溪和李冰雁两人匆匆扒过两口饭就开始忙碌。胡里正带着几个长者去附近村子游说去了。
“文大夫你可真厉害,在陈将军面前竟然一点不怕。’
文丹溪只好答道:“谁说我不怕,但一想到这样能让咱们村免遭马匪的祸害,我就硬着头皮上去了。”
“那也得有胆子才行,若换了我,头皮硬腿发软。”
“哈哈……”
虽然刚刚遭了抢,还受了伤,但这些人并没表现出萎靡不振的神情。
文丹溪看了看众人,又说道:“以后还得常跟这些人打交道,就怕到时有人又该说闲话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是啊,昨晚他们只够高兴了,谁也没往别处想去。以后难免有人嚼舌根说闲话。
这时,有个妇人开口道:“文大夫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若不是你,咱们村指不定变成啥样。以后谁要说你的闲话,他就是忘恩负义的畜牲!”
“就是就是,若有人敢这样,我第一个不饶他!”众人议论纷纷,情绪汹汹。
文丹溪一脸感激的说道:“各位大位大嫂们既然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众人又是一番劝慰赞扬。
文丹溪趁势说道:“我用的药草都是我哥哥留下的,这两日伤者太多,药草快用完了。我本想上山去采,无奈脚力有限,进不了深山。所以我在此请大家帮个忙。以后你们再进山打猎打柴的,碰到药草就顺便采来。我一一登记下来。以后你们的诊金就以药材抵账。以后我若手中宽裕些,就直接买下来。你们看这样可好?”
众人听完这些嗡的一下议论开来。有的连声叫好,有的说想采但不认识药草长什么样子。
文丹溪忙笑道:“这个不能,我把这些常用的药草都画下来,你们进山时带着。”众人忙不迭的应了。
临近中午时,刀疤脸和贺黑子竟然又来了。
此时文家大院里的病人也基本都回家去了。文丹溪看到两人倒有些意外,连忙招呼他们坐下。贺黑子指指他身后带来的两个扑实健壮的中年妇人,笑着说道;“文大夫,这两位是几个月前我们在易州救的,她们的丈夫和家人都被鞑子害了,眼下也没个寄居之处。在山上也多有不便,不如留下来给你们做个伴如何?”文丹溪闻言看了看这两个妇人,那两人脸色均是黑中带红,手脚粗壮,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村妇。两人脸上都带着腼腆的笑意,一起拿眼觑着文丹溪。
刀疤脸也嘿嘿一笑道:“文大夫你就收下吧,这两人很能干的。”文丹溪却有点犹豫,她家清贫,养活四个人都有些捉襟见肘,再加上两人就更不行了。
贺黑子突然了悟,连忙补充道:“你看我,都忘了,这两人的口粮自然有我们来出。”文丹溪一愣,这是哪门子道理,送给她用,口粮还要对方出?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警惕,忙说道:“留在军中不行吗?雁鸣山不是很大吗?”
这时一个胖些的妇人上前弯了弯身,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山上都是爷们,我们留在那儿着实不便。虽说姑娘是大夫避讳比一般姑娘家少,但有我们两个老妈子帮着,也方便许多不是?姑娘不便做的事由我们去做,不方便赶的人都可由我们去赶。“文丹溪看了这个妇人一眼,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些道理。至于她刚才的怀疑……她暗暗一笑,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她怕什么!
想到这里,文丹溪假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位婶子说得有道理,既如此,你们就留下吧。至于口粮的事就不用了,我家虽穷但也能勉强糊口。就是我家日子过得清苦些,还望你们不要嫌弃才好。”两人听了对视一笑,自是欢喜不尽。
那瘦些的妇人忙接道:“俺们都是穷苦人,怎能会嫌弃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