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占满泥土的手胡乱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身泥尘脏污,径直向山下奔去。
丢掉了曾佩戴的长剑,他送的玉簪子从发间滑落,摔断在地上,头发亦散乱开来。
之前的泪水已干,新泪又覆盖其上,本该凉爽的风吹却如同刀刃割在脸上,让人蜇痛。
终于看到驿站,初一慌手慌脚地摸出身上所剩无几的铜钱,近乎乞求的语气才说动一位车夫捎上一程。
坐在马车中,初一的泪水才堪堪止住。
帘子不时被风吹起一角,而初一却不敢向外看一眼,只是将头靠在车子一侧。
这一路的回忆太多,风景太美,对于初一,却是一根根扎在心头的毒针。
终于回到长留山,山中薄雾笼罩,影影约约可见上云宗的殿宇。
大殿里,跪满了上云宗的弟子。
大殿中央,摆着一樽白色地棺,白色地轻纱覆盖在上面。
严肃冷清的气氛让人不敢大声,只听到间或几处哽咽声,整个上云宗都安静的让人心悸。
初一跪倒在大殿外,头磕在地上,张开嘴巴无声哭泣…
这半个多月,师傅染了风寒,旧疾并发,再加上心气郁结,一病不起。
昨日夜里,师傅终于是走了。
常跟在师傅左右的弟子少姜停在初一身前,声音沙哑,道:“这是师傅临终前写的信,她说,若你回来了,让我交给你…”
初一跪在大殿口,很久才起身,拿着信,边拆边背身离开长留山。
“弟子初一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