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笑答:“臣妾爱慕皇上,自然想独占圣宠,可是,皇上贵为天子,非同于一般人,臣妾自该顾全大局。况且,青岚姑娘是个难得之人,臣妾也喜欢的不得了,还望皇上准她住延禧宫,与臣妾为伴,就是对臣妾的恩赐了。”
乾隆点点头,道:“这件事,朕会考虑的,你身子不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令妃又行礼告退,心中不禁一阵发寒,从踏进门槛,到离开,乾隆连一个笑容都没给过她。
待令妃离开后,乾隆乃问陈进忠:“令妃一向害怕朕宠幸新人,为何今日主动为新人讨名分?”
陈进忠笑道:“今非昔比,如今皇上对青岚姑娘另眼相看,册封不过是迟早的事,令妃娘娘若是想缓和与皇上的关系,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这新人进了延禧宫,令妃娘娘不也多了几次见到皇上的机会吗?”
乾隆又问:“那朕要不要就顺势册封了呢?”
陈进忠道:“皇上担心的问题,老奴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青岚姑娘虽然也姓钮祜禄氏,却与太后支脉相隔甚远,而且,青岚姑娘是被皇后留下的秀女,皇后与太后一向不睦,料想青岚姑娘,应该与太后并无瓜葛。”
“那赐居延禧宫呢?也准其所奏?”乾隆似有疑虑。
陈进忠道:“今日令妃娘娘觐见,那么多人都听着呢!皇上若是准了册封,却另择住处,令妃娘娘岂不是颜面扫地?”
乾隆皱了皱眉,冷笑一声:“朕为何要一定要全了她的颜面?”
陈进忠笑道:“皇上,您对令妃娘娘的猜测,只不过是猜测,如今,娘娘已经先来讨好,皇上何必不铺个台阶下来呢?再说了,后宫对失宠得宠议论纷纷,总不是件好事,皇上不平息谣言,还要再给谣言助威,后宫局面不就更不稳了?”
在亲耳听到乾隆说永琪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之后,懿泽常常梦到永琪被立为太子,自己也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她还梦到自己成为皇后之后,得到了天帝的重视,没等她去恳求,天帝就主动释放了丹阳,丹阳回到了勒得海,与族人们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可是梦醒,懿泽还是有点纠结,乾隆的儿子那么多,年轻的嫔妃还会继续生育,就一定轮得到永琪去继承皇位吗?
“你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去正殿拜见你的好姐妹兰贵人!”孟冬的声音打断了懿泽的思绪。
“兰贵人?”懿泽抬头看到孟冬,有些不明白。
“就是钮祜禄·青岚。”
“什么?岚姐姐?她被册封为贵人?”懿泽听到这些话,像是梦话一样。
懿泽自以为有倾城容颜,却几番努力都没能成功。而相貌平平的青岚,竟然一次就做成了。
孟冬笑道:“有件事,我怀疑很久了,事到如今,不得不跟你说。十三阿哥满月宴那天,青岚一大早就来了,却不是来找你的。戏台塌陷,旗杆折断,青岚为皇上挡了一劫,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一直怀疑,那天做手脚的人就是青岚,她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才扯上宜庆,事实上,宜庆那天根本没有来!”
懿泽立刻反驳起来:“不可能!岚姐姐虽有私心,但绝不会害我!那天挡旗杆,她只是为了不去地宫守灵,才冒险一试。你不要随便诬陷她好不好?”
“我诬陷她?”孟冬有些生气,冷笑道:“那你自己去看看,外面都在议论皇上的新宠兰贵人呢!”
懿泽道:“我们进宫,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就算岚姐姐先我们一步,得到宠幸,又能说明什么呢?”
孟冬很不高兴,不屑的看了懿泽一眼,转身离开了。
懿泽也有些不悦,却不能对孟冬所说的话无动于衷,因为孟冬的判断力一向很准。
懿泽半信半疑的来到翊坤宫正殿后方的垂帘之后,看到众嫔妃正在那里闲聊,只见颖嫔赞叹道:“兰贵人知书达理,温柔可人,难怪皇上那么喜欢!还是皇后娘娘有眼光,为嫔妾等留了这么一位贴心的妹妹,不然沧海遗珠,岂不遗憾?”
此言一出,谁人都晓得,这是暗示青岚是被皇后留下的人,如今得宠恐怕也是皇后有心促成。
皇后便也笑道:“颖嫔真是自谦,姐妹都知道,兰贵人是景仁宫教出来的人,如今圣心大悦,颖嫔功不可没。”
青岚见状,忙起身行礼道:“嫔妾能有今日,实是各位娘娘恩泽庇佑,嫔妾没齿难忘,只愿嫔妾今后能有机会报答一二。”
揆常在却冷笑道:“兰贵人在慌忙之中,还能看准旗杆的位置,没给砸死、倒砸出个恩宠,是何等聪慧?还需要靠什么人庇佑吗?”
皇后立刻斥责道:“揆常在,这话是你应该说的吗?兰贵人虽是新入宫,但位分在你之上,还需要本宫来告诉你尊卑有别吗?还不赶快向兰贵人赔罪?”
揆常在很是不服气,数天前,青岚还不是一个被她呼来喝去的宫女?她愤愤不平的站起,微微对着青岚行了个礼。
皇后转而又对颖嫔说:“这要说起来,我又得责备颖嫔妹妹了,你如今是景仁宫主位,虽说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可是规矩不能废,揆常在不懂事,你怎么不好好教导呢?”
六宫皆知,颖嫔的出身可是蒙古郡主,不可轻易得罪。
纯贵妃于是满面笑容的劝和道:“皇后娘娘,这也不能怪罪颖嫔妹妹,想来,她也是看在皇后娘娘面上,才对揆常在格外宽厚。”
皇后却道:“越是如此,才更应该讲礼节,莫非在你们眼中,都以为本宫是一个护短之人?”
颖嫔起身,略略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半笑不笑,答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嫔妾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