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苏点点头,说:“届时我们先行动,你们听我消息。”
老乔又将一张十分简陋的横向图解展开:“这一幅图是根据姜加的航行日志绘制的,如果我们按深度来划分的话,姜加的地牢应该在地下五层,而黑塔遗迹差不多在地下九层。我们得选择一个时机撤退,或者一个地点集合。”
“其实很简单,我们只需要一直靠着传声箍联系就好了,我们不可能有机会接近那扇黑门的,所以传声箍可以一直完好使用。你们不知道这群夺冷疯子有多么惧怕黑塔,我甚至认为,那像是某种病态的迷恋。”米苏摇摇头,“他们一定会堆积大量守卫在黑塔遗迹前的,更别说黑门周遭还有鲸群,我们不可能接近黑门的。”
“那就更好了,等我们救下姜加,就同你们联系。”老乔看看日历,“我会一直和我的消息源联系,我们只能在处决姜加的那天行动,届时他们会把姜加从牢房中带出来,我们就在那个时候袭击押解队伍。”
一个初步的计划就这样形成了。傍晚,我们开始支帐篷,将篝火围在中央,远方的积雪和黑夜让我更加依赖这团愈发明亮而温暖的火焰。老乔的朋友从另一个大包中掏出半张风干的羊,还有七八只已经除好羽毛的整鸡。他们用木枝将整鸡穿好,放在篝火旁慢烤,再将风干的羊肉用小刀片到木盘子里,分给每个人。
之后,老乔举杯:“为姜加的回归提前庆祝!”
每个人,除了我和珠儿的每个人,似乎都毫不紧张,毫不担心,仿佛几天后等待他们的恶战是场狂欢。
“试着不去想几天后的事情。”米苏递给我俩一盘羊肉,“当你每天都要面对险恶,享受安全的每一秒才是好的处世态度。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我记起米苏出生于风暴圈内,白岛内最残酷的区域。而逃离那里的唯一方法便是突破碎石和风暴形成的壁垒。她所经历过的或许远比几天后的突袭恐怖残酷。
珠儿问道:“我在姜加的航行日志中读到,他的某些观念被你和老乔改变影响了,所以我很好奇,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米苏忍不住笑笑,说:“那本日志啊,记录着姜加所有的幼稚和阴暗面。也难怪,他的童年十分畸形,而黑塔人的力量和血脉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信仰。”
米苏嚼嚼风干的肉条,喝了一口啤酒,回忆起来:“是老乔让姜加明白了他的信仰有多么可笑,也或许是姜加自己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姜加当时相信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黑塔人是造物者选择的统治者,他们的千年和平不应被推翻。”
“老乔觉察到了姜加那可怕的念头,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一个懂得孩子到底在想什么的父亲。姜加在这个方面可以说是个幸运儿,老乔有那么多孩子,却从未偏向过谁。”
“在觉察到姜加某些可怕的变化后,老乔将姜加带到了我的面前,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识。老乔对我说:‘米苏,带我们去趟暴风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