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不过没想到,路丞相这样的忠臣会因此遭难。”一旁的裳容说道。
听到裳容的话,染太后扭头看向她,脸上的表情似有探究。这令裳容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裳容越矩,还望娘娘恕罪”染太后比较忌讳后宫干政,所以即便是裳容也不敢在此事上嬉笑,于是连忙附身请罪。
“他是忠心,只可惜他没有邢寅聪明。裳容,扶哀家回寝殿吧。”意外的是,染太后不但没有半点不快之意,反而继续向裳容解释了一句。
“是”此时的裳容并没有继续接话,只是应声后便规规矩矩的扶着染太后回寝殿去了。裳容是机灵人,怎么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呢?虽然染太后刚刚的回答有些反常,但谨慎如她,还是小心为妙。
小心为妙这个道理,似乎在这时不止裳容一个人懂得了,也包括另一个。那就是今天在朝堂之上被罢黜官职的路怀昌。
此时的路怀昌因今日发生的事情导致心焦气急,刚被押送回府不久便病倒了,现下已经连从床榻中起来都十分费力了。
“爷爷,千万宽心,身体要紧。皇上想必现在也只是求胜心切,一旦皇上冷静下来,一定会明白爷爷您的苦心。”守在一旁的路茂麟宽慰道。
但他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床上的路怀昌仍旧叹气不止。
“只怕等不到皇上冷静下来了,今日的情景......唉.....皇上他已经按耐不住了。”听着爷爷的叹息,一旁的路茂麟也着实有些着急。
陇泽的官制为双丞双将制。文官最高为左右丞相,武官最高为大将军和骠骑将军。而在他们之下的则为十廷,分别掌管着不同的王朝事物,这也就构成了大体的陇泽中央管理体系。
陇泽律制规定,只要双丞将和十廷才有资格参与朝政。所以,现在路茂麟还只是一名掌管宫廷安全的都尉,他自然无法知道今日朝堂之上的情景。
“爷爷大可不必过于担忧,以我皇的能力,这场仗未必就会输啊。”无奈之下,路茂麟只能想方法让路怀昌安心一些。
“唉......我最为担心的并不是这场仗的输赢,而是皇上啊。皇上的身体并没有痊愈,况且我担心皇上他要......要......唉.....麟儿,好多事你还不懂,皇上这次亲征必定凶多吉少。到那时,陇泽就又要乱了。”说到这里,路怀昌的眼角滑落出眼泪。
正当路茂麟想要拿起一旁的棉巾擦掉那泪痕时,路府的管家突然拿着一条汗巾走了进来。
“报告老爷,刚刚大门外,有人要求下人把这条汗巾务必交给老爷。”说着便把汗巾承了上来。
路茂麟接过后便将它递到了路怀昌的眼前。路怀昌看了一眼显然也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又会有什么人还肯来路府呢?带着疑问,路怀昌伸出手来从路茂麟手中将汗巾接了过来。
就在刚一拿到汗巾时,路怀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震惊,急忙问道:“这条汗巾的主人还说了些什么吗?”
“他要求见老爷您,下人们告诉他,老爷病了不宜见客,他就要下人把这条汗巾交给您。”管家被路老爷突然严厉的语气下了一跳,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那他现在人呢?”这次问的是路茂麟,他虽不明白爷爷为何如此激动,但看到爷爷此时捧着手中的汗巾紧张的巡视时,他也就能猜到,送来汗巾的那人绝非等闲之辈。
“应该还在外面,我这就将他请进来。”沈总管毕竟是路府的老管家,从主子的反应就能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将汗巾恭敬的收起,路怀昌对一边仍旧十分疑惑的路茂麟说道:“麟儿,快,扶我起来。”
但是就当路茂麟刚要将他从床榻上扶下来时,路怀昌却顿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无奈又跌回了床榻上。
刚刚因为震惊之下,虽然可以勉强支起身子,但是如果说要站起来的话,对于现在的路怀昌而言,还是有些奢侈了。
“爷爷,我看还是算了,您的身体......”见到眼前的情况,路茂麟扶着路怀昌有些着急的劝到。
“不可!”路怀昌倔强的性子,这时候又开始发作了。待到呼吸平稳之后,他又开始依靠着一旁的孙子想要支起身子。但是就当费了好些力气站起身后,路怀昌摇摇晃晃的身体也让他的脚步异常的吃力缓慢。
“路老爷子还是不要太勉强为好啊。”就在路茂麟扶着路怀昌艰难的走到门口时,从外面正朝着这边走来的人开口劝到。
应声抬头,门口的两人瞬间定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被一身暗灰色斗蓬包裹住的人。但路茂麟很快便回复了神志,他扶着爷爷的手轻轻拽了一下,然后此时也回过神来的路怀昌在他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的缓缓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